“嗯。”宗祭點頭,首肯。
從他跟白霜渝談話開始,白霜渝都沒像剛才那樣有禮,倒是讓他心裏有些不舒坦。
白霜渝走出亭子的腳步忽然一緊,那個少年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他初到帝都,那麼多曾經誓死不回帝都的人就回來了,真的是落痕碑的原因,恐怕並不是這麼簡單。
……
亭外,風劃過天際,撥開纏繞在月兒身上的墨衫,白霜渝腳踩清風,身拂花雲,離開了柴書。
他口中的正事是什麼,不知道。
八角亭邊,竹子的倒影垂在湖麵上,好像是水中的水草一般,湖裏的魚兒一片一片地追逐著。
宗祭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泠泠的聲音灌入他的耳骨。
“久之啊久之,為何像呢……”
曾經逝去的東西,似乎又回來了。
隻不過,怎麼感覺有些東西開始變了呢,變得悄無聲息。
恍惚間,宗祭手中“玉龍攥花”的龍身慢慢地在花叢間遊動……
……
帝都的北麵有一處山崖,說高不高,說矮也不矮。
“嗷嗚——”狼的吼叫聲,劃破了月光皎潔。
一道清麗的身影出現在月下,狼群們幽綠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那人。
無數頭灰狼撲向那身影,人兒不閃不躲,任它們襲擊。
……
第二天,陽光灑滿庭院,如同波水一般透徹、明朗。
君赦一身灰白色的衣裳,站在院子裏,感受著陽光的溫暖。他薄紅的唇,勾起少許的弧度。
早上在臥室裏竟然看見了熱熱的素饅頭和一杯熱水,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君赦不禁心中一暖。
身邊的竹子,印在地上的影子倒像是斑紋,他飄長的烏發輕輕晃動。君赦此時此刻是能感覺到萬物的起落,那種感覺似乎很飄渺,沒有蹤跡,但對於君赦來說又是如此地清晰。好像一片羽毛,劃過他的心頭……
和風挽起君赦衣服的一角,上麵印著已經幹涸的血色棋盤。
這場景,不由得讓不遠處的老者,停住了腳步。在往下一看,宗祭不禁嗤之以鼻,血色棋盤啊,連宗室疏羅的人都在打他注意……嗬,真是可笑至極!明明……才剛來不是嗎?
為何會這樣,他是一個普通的人,就算真的像那人,卻也不是他,他們的年齡不一,性格不一,外貌也是有差異的,僅僅是三分外貌似罷了。
也許是宗祭忍讓的太過了,也罷,便從落痕碑開始吧……
隻是,宗室還在尋找他麼,他們不是一起死了麼。
唉,嗬,怕就怕君赦的三分像他會牽起那些曾埋沒的密事,怕就怕現在的這個小皇帝,不簡單。若要引起,他作為宗祭無權阻止……不由得他閉上眼睛,再睜開。
日後的路還是要靠自己走,霜渝也是這樣。
宗祭一轉身便走了,身邊的竹葉落下一片……
在不久後,君赦睜開雙眼,很不解地看著宗祭離開的地方,那裏的一片竹葉聞風未動。
通透的眼中閃過半分的不解,之後便是從容。
在君赦的袖口外,閃著銀色的光芒,銀火忽地從他的袖子裏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