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的寒風裹挾著細碎的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幽藍。顧明遠站在冰淵邊緣,掌心懸浮的渾天儀虛影突然瘋狂旋轉,玄武圖騰在儀盤上亮如血鑽。
\"不對勁。\"他猛地回頭,看見白芷懷中的星衍正睜著漆黑的瞳孔,三歲孩童的指尖凝出一縷冰焰,將飄落的雪花燒成紫煙。
冰層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整片冰原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陸景禦劍而來,斷袖在狂風中獵獵作響:\"藥王穀傳訊,冰淵三百裏內的村落...全滅了!\"
話音未落,星衍突然發出尖銳的啼哭。他額間玄武圖騰迸發金光,竟在虛空中投射出冰淵深處的景象——萬丈玄冰下,那隻被顧明遠親手封印的千丈魔眼,正在緩緩睜開血色的瞳孔!
\"帶孩子們退後!\"顧明遠揮劍斬出一道結界,劍氣觸及冰麵的刹那,無數冰錐衝天而起。白芷抱著星衍急退,卻發現懷中孩子重若千鈞。低頭看去,星衍的四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轉眼已是少年模樣。
\"娘親...\"星衍開口,聲音卻蒼老如百歲老者,\"它醒了。\"
冰淵炸開萬丈冰瀑,魔氣如黑龍直衝雲霄。星衍掙脫白芷的懷抱,赤腳踏上冰麵,每一步都綻開血色冰蓮。他漆黑的瞳孔分裂成重瞳,背後浮現玄武虛影,卻纏繞著猩紅魔紋。
\"星衍!\"白芷催動神魔印,卻被反噬得口吐鮮血。顧明遠飛身接住她,發現她腕間冰魄蓮的脈絡已變成漆黑。
冰淵中央的魔眼完全睜開,豎瞳中映出顧謙的身影。他踏著魔氣凝成的階梯緩步而下,心口的渾天儀指針與星衍額間圖騰共鳴:\"我的好孫兒,來爺爺這裏
寒風裹挾著細碎的冰晶,在魔眼猩紅的光暈中折射出血色。顧明遠站在冰淵裂痕邊緣,望著懸於魔眼中央的顧謙——那道本該在二十年前消散的身影,此刻卻與魔氣渾然一體,黑袍下的麵容竟與自己有七分相似。
“為何要騙我?”顧明遠劍氣激蕩,斬碎撲麵而來的冰錐,“假死入魔,將渾天儀一分為二...連母親的死也是算計?!”
顧謙抬手輕撫心口的渾天儀指針,魔氣順著指節流淌:“當年魔眼將破,唯有以神魔血脈為容器。你母親自願赴死,用金簪將陽儀封入你血脈...”他忽然指向冰麵下沸騰的血池,“而她殘魂,就在那裏看著。”
血池中浮出蘇清羽的虛影,卻被八條冰鏈貫穿四肢。白芷懷中沉睡的星衍突然睜眼,重瞳迸發幽光:“爺爺撒謊。”三歲孩童的聲音裹挾著千年滄桑,“娘親的魂魄,在哭。”
冰淵轟然炸裂,無數裹著冰甲的魔物攀爬而出。顧明遠揮劍斬出星河,劍氣觸及顧謙的瞬間卻被渾天儀吞噬。魔眼豎瞳轉動,映出二十年前的雨夜——禦史府書房,顧謙將繈褓中的嬰孩交給玄清,蘇清羽的殘魂在窗欞外碎成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