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打痛了一般,剩下的三天風平浪靜。
異族的巡邏隊看見張安便遠遠的躲開。
第四天,張安來到了北荒的邊緣。
似乎被一條神奇的線分割成兩個世界一樣,線的一邊是荒涼死寂的北荒大地,而另一邊卻是暴風雪呼嘯的冰雪世界。
張安毫不猶豫的一腳踏過這條線,繼續前行,茫茫的風雪很快就遮蓋住了張安的身形。
天地間隻有狂風刮過的呼嘯聲,似乎張安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在張安消失後不久,無數鐵蹄落在大地上的轟鳴聲響起,遮住了狂風的聲音。
黑壓壓的鐵騎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正向著那條分割線衝來。
為首的騎士高高舉起右手,騎兵們整齊劃一的拉動韁繩,停下衝鋒的腳步,幹脆利落的讓人心中隱隱發寒。
為首的騎士帶著三名侍從翻身下馬,順著張安的足跡看向線的那邊。
“太子殿下,那幾名夏人想來已經進入北荒了。”一名侍從恭敬的說。
為首的騎士推開麵甲,露出一張和荒帝隱隱有幾分相像,英武不凡的麵容。
他冷哼一聲說“敢讓父皇如此震怒,卻能有如此平靜的死法,真是太便宜他們了。”
另一名侍從諂媚地說“太子殿下,夏人都說我們這片大地叫做北荒,卻不知真正的北荒另有其地,殿下您且看那片風雪世界,您想想那幾名夏人進去以後,發現自己再也出不來,然後被一點點凍成冰雕,卻還有著生機,能感知到外界的情況,最後在絕望中死去,也算是得到了懲罰。”
北荒太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侍從閉嘴,然後沉默的注視著那片世界。
片刻後,他問道“這片世界,比之去年,擴張了多少?”
“回稟太子殿下,向外擴張了三萬裏,而且今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每時每刻擴張的速度都在不斷加快,根據國師大人計算,按照這種速度,不超過三年,它就會覆蓋整片大地。。”
“三百裏啊。”太子緊緊握住拳頭,深深吐氣道“此次一定要將大夏一舉擊潰,不然我族處境堪憂。”
“在英明神武的荒帝陛下領導下,我族必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三名侍從紛紛高呼。
太子沉默的聽著侍從歌功頌德的話語,心中不屑又悲傷的想到,你們這樣的渣滓,又怎能知道為了這一次的戰爭我們到底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我們終將迎來勝利,不,勝利必須是我們的。
因為我們再也輸不起了。
太子收回思緒,翻身上馬,呼喝道“全軍回營!”
張安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這片古怪的冰天雪地之中。
他將背後的蘇蘇抱在胸口,皮膚下隱隱發紅,強大熱力不斷自他體內散發出來,讓他化身為一個人形暖爐。
在他踏入這片世界的第一步時,一道充滿了平靜祥和意味的鍾聲在他腦中響起。
這鍾聲平複了張安多日殺戮養出的戾氣,渾渾噩噩的張安頓時徹底清醒過來。
“這是哪兒?”張安回頭看去,卻已經看不見來時的路。
張安焦急的打量著四周,隻有茫茫風雪,什麼都沒有。
事已至此,張安也隻有硬著頭皮繼續前行,同時在腦海中瘋狂地回憶著二師兄曾經教過的九州地理。
隻是他想得腦子都疼了,卻也沒發現這片世界和記憶中的知識能對應上。
思索中的張安突然打了個寒顫,然後他檢查了一番自己的身體,不禁暗暗叫苦。
雖然白色物質已經消失,可是幾日前的那次爆發讓他再次麵臨油盡燈枯的境地。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安覺得自己的雙腿越發沉重,所以他決定找點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果然把選擇權交給老天是錯誤的。”張安看著臉色紅潤的蘇蘇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你說你怎麼還不醒呢?按照我們這同生共死的命運,要是能活下來,你要不嫁給我那簡直就不是按照劇本來。”
“你說什麼是劇本?哦,那是我前世的說法。唉唉,好吧好吧,告訴你一個大秘密,我可是穿越過來的。”
張安行走在風雪中,對著昏迷不醒的蘇蘇不停地說著話。
雪地上剛剛顯露出兩行足跡,很快就被大雪遮去恢複原樣。
還在不停說話的張安忽然一陣發暈,體內散發的熱力陡然下降。
張安苦笑著看著自雙腳不斷蔓延而上的冰晶,緊緊抱住蘇蘇和球球。
“這種變成冰雕的死法,好像也不是很難看啊。”
幽怨的歎息被風吹散,很快的,這片世界再無一絲動靜。
隻剩下一座晶瑩的冰雕矗立在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