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每十個戰士中間就配備了一名看不出深淺的巫士,目露凶光,如同犁地似的在北荒大地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搜尋著什麼,稍有風吹草動就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
張安以為是自己的原因,但死了一個區區少主當然不會有這麼誇張的場麵,異族之所以這麼興師動眾,還是因為三位師兄幾乎將北荒的麵子落了幹淨,吃了點虧的荒帝回到荒城龍顏大怒,下令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三個混蛋揪出來,當眾處以極刑才能以解心頭之恨。
隻是卻苦了躲在洞裏的張安。
回到洞裏的張安默默估算著巡邏隊何時會發現這裏,可是最樂觀的估計也是隻需要一周的時間。
那時候自己的傷最快也才好了一半,根本無法支撐劇烈的戰鬥。
畢竟呆在敵人的地盤,每次引動太陽之力恢複傷勢的時候,張安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引來異族的巡邏隊,暴露了自己。
想到巫士詭異的手段,要是自己落入敵人手裏,那畫麵一定充滿了血腥和暴力的美感。
張安搖搖頭,拒絕自己再想下去,他怕自己會絕望。
可是若是指望著自身自愈能力來恢複傷勢,隻怕巡邏隊找到他們的時候,張安也隻能有為數不多的兩個選擇。
舉手投降,當場戰死。
張安很想選擇第三條安全撤離的光明大路,隻是局麵真的不容樂觀。
此時想要再往北荒更深處撤離也已經晚了,巡邏的隊伍仿佛構成了一張不斷縮緊的天羅地網,自己就像是陷落在網中央的小蟲子,唯一的區別不過是晚死早死而已。
一時間張安陷入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尷尬境地。
時間慢慢到了第四天,巡邏隊距離張安藏身的岩洞越來越近,可是張安的傷勢依舊沒有什麼大起色。
第四天傍晚,張安看著依舊如同陷入沉睡中的蘇蘇,感慨地說“沒想到自己最後是陪一個美女一起死。雖然還是個處男,但是也值了。”
第五天清晨,巡邏隊的蹤跡出現在岩洞不足十裏的地方,這個速度大大超過了張安的估算。
照這樣下去,隻怕中午的時候就會有巡邏隊找到自己。
事已至此,張安的心中反而平靜下來,他取出戒指中的食物和美酒,大吃大喝了一頓,然後靠著岩洞美美的睡了兩個時辰。
等張安睜開眼的時候,已是將近正午的時候,巡邏的動靜越發清晰。
張安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把蘇蘇牢牢綁在身後,取出青龍刀緊緊握在手裏,看向洞外。
“不過就是一死罷了。”張安安慰自己“何況你還有球球這個大殺器在,說不定真的能逃出去。”
其實他自己心裏很清楚,小東西強則強矣,但也隻是一隻天生不足的早產兒,要是真碰上一名地境後期的大巫,生死難料。
張安背著蘇蘇走出了洞外,正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張安精神為之一振。
現在擺在張安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向著邊境殺去,不過以張安這些天的觀察得來的結果,越是靠近邊境,巡邏隊就越密集,暴露的可能非常大。
第二條是向著北荒更深處前進,好處是巡邏隊沒那麼密集,但是隨時有可能碰上強大的妖獸或者獵殺妖獸的巫士,以他現在的狀態,隨便碰到人境中期以上水準的敵人都會狼狽不堪。
兩條路各有風險,說不上孰優孰劣,張安一時間陷入沉思。
片刻後張安搖頭一笑,他從戒指裏掏出一塊銅板,隨手向上拋去。
既然自己無法選擇,那就讓老天來選擇吧。
正麵殺向邊境,反麵撤至腹地。
張安靜靜看著銅板落在地上。
是反麵。
張安再次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將球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哼著前世的流行歌曲向著北方進發。
他的腳步輕盈,姿態從容,不像是去進行一場九死一生的搏命之旅,更像是一個去遠方赴宴的旅者。
“如果有一天我死去,請把我埋葬在春天裏.”
沒走出多遠,一隊巡邏士兵就發現了他的蹤跡,目露凶光的圍了上來。
倒不是他不想隱秘的行動,一來巡邏隊太過密集,行動時又不分晝夜,二來北荒確實過於荒涼,連樹林山洞之類可以進行隱蔽的地方也寥寥無幾。
既然無法遮蔽身形,不如大大方方站出來,看看自己的刀夠不夠快,命夠不夠硬。
張安右手持刀,左手緊了緊束縛著蘇蘇的布條。
“看前方布滿荊棘不見光明,且看我殺出一個陽光燦爛。”
張安深呼吸,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