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Day4 災難(1 / 2)

如果你想要了解我,駛一艘船去深海,它會告訴你我現在的處境。——《醜聞》

女孩的碎發帖在臉頰上,她才大二,眼神卻仿佛早經曆過社會一般。季末見過的大學生大多都是眼神中透著未經世事的單純,而她處處提防謹慎。

光從她在絕世之巔大廳怒扇男友,就知道是個敢愛敢恨的性子。

“謝謝。”季末用手臂撐著那孩子,他笨拙地將孩子抬起。

“你這樣會弄疼孩子的?”女孩從大寶的腋下穿過手臂,熟練地托著他的大腿哄了起來,“我叫淩雪洋,你叫……”

她眯著眼掃過他胸口的名牌。

“季末。我見過你,上回在大廳的時候,你和一個大叔站在一起。”

季末冷靜地打量她。

“你腦子裏現在肯定在想這個女孩,不就是當時被男友背叛,將男友詛咒死的那個女生?”女孩的眼神竟然絲毫不躲避,說話也直接,“我不想以這種方式出名,更不想因這種事得到旁人的同情。”

季末與她並肩走著,語氣冷淡卻是真誠的:“我並不認為,遇到這種事的女孩是弱者,相反她們的堅強,用敬佩比同情更恰當。”

淩雪洋側過頭抬了抬眼眸,又自顧自笑了:“季先生,我發覺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不如我倆交個朋友?”

他們唯一相像的一點就是謹慎,季末警告道:“淩小姐,謝謝你救了我,所以我多說一句,在這裏不要隨便交朋友,不要隨意考驗人性。”

女孩收起笑容,抱著手臂指向遠處椰子樹下的高澤:“那邊站著那大叔,他不就是你的朋友嗎?”

“他是同行者。”

“那我好奇,你如何定義朋友的?”

季末的身軀變得更加沉重:“我不需要朋友。”

這個人總有一種距離感,似乎在害怕別人的關注,更害怕別人尋求幫助,而這冷漠的皮囊下隱藏的讓淩雪洋想要去探知。

“季末!”高澤朝他揮手,腳步不停地衝向那片海岸,“你怎麼樣?剛剛你從那裏消失不見,嚇死人了。”

小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站在一側,但她看季末的目光變得奇怪。

“我沒事。”季末搖頭,餘光示意一旁站著的淩雪洋,“這孩子剛剛被嚇得昏睡過去了,先帶回房間吧。”

高澤當然注意到了那個女孩,他對淩雪洋的印象更深刻,自飛機開始,這女孩整張臉幾乎都寫著:我不是好惹的幾個字。而後大廳,她詛咒男友的事跡,更是讓人肅然起敬。

“大叔,幫我那條被子來。”淩雪洋倒是自來熟,沒有半點扭捏利落地幫大寶換衣服。

“那個你,為什麼叫我大叔?”高澤遞去被子,指向季末,“你喊他什麼?”

淩雪洋看了他一眼,唇角一抬:“季先生啊。”

“這稱呼,怪讓人起雞皮疙瘩的?”

淩雪洋倒是脫口而出一句:“你不知道嗎?他寫的小說《醜聞》眼下就在Z城暢銷。叫季先生,是起碼的尊重。”

季末眼珠一亮,他大概沒想過淩雪洋竟然看過他的作品,剛剛她可一點也沒有提及此事。難不成她也是為了那件事而來?季末的腦海裏又浮現出醜聞裏的片段。

那個雨夜,雨水衝刷著那個死去的孩子,血腥被一股腦兒地卷進下水道。

而一轉頭,那是被死神奪走生命的眼,讓人過目不忘。

那個變態殺手戴著小醜麵具,兩側紅色的頭發,慘白的一張臉,刀疤穿過那滿著紅血絲的眼球,那血色的笑容更是充滿恐怖色彩。

……

高澤將他拉到一邊小聲問:“你怎麼認識她的,上回在大廳,你又不是沒看見。這丫頭會詛咒,說不準到時候連我們也被帶走了。”

“你不是唯物主義的嗎?”季末利落解開濕了的襯衫扣,“她剛才救過我,應該沒有惡意。”

高澤上下打量著,眼神中是迷茫。

“怎麼?”他轉身換了一件花色襯衫,與他氣質不符。

高澤搖頭感歎:“你換了件花襯衫,沒道理腦子也變得天真起來?”

季末隻是覺得這一次的旅行有些不安,從高澤出現的那刻起,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而這一次再度喪失了心燈的機會,隻怕後麵的路會更加艱難。

回到房間,大寶有點受驚再加上嗆了點水,麵色慘白睡不踏實。

那個淩雪洋倒是看不出來,竟是個膽大心細的,用手輕撫大寶的背給她唱小曲。

高澤端起水杯喝起來:“說實話,你剛才就算不救她,她也不會有事。這孩子說到底隻是個靈魂,就算被踩踏也不會疼,也不會真被淹死吧。”

“你在說什麼笑話?”季末將門微微掩上,“當太陽躍出地平線的那刻,海麵的波瀾會將對逗留在海麵的人無差別開展銷波,銷波在這裏就等同於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