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酸楚,鹹澀……嘔!”

一股怪異的味道在舌間炸開,五味雜陳,許夜隻覺一股涼氣直衝天靈蓋,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這黑血帶著詭異的腥味,在地上洇出一片,好似一幅猙獰的抽象畫。

“這是什麼地方?”

許夜艱難地從地上爬起,麵色如紙般蒼白,眼神中滿是茫然。他四下打量,試圖弄清楚自己的處境。

榆木桌子上,一個缺邊的瓷碗歪倒著,碗裏殘留的黃色液體,正順著碗沿緩緩滴下,老舊的木桌被那液體侵染,逐漸暈染出一片黑漬。

旁邊,一道道斑駁的血跡觸目驚心,像是有人曾用指甲在上麵瘋狂地抓撓,充滿了絕望與掙紮。

許夜的目光繼續掃過房間,木窗緊閉,厚重的簾布遮擋著外麵的光線,讓房間顯得格外陰森。

木櫃上,一個木偶娃娃靜靜地立著,娃娃的眼神空洞,嘴角似笑非笑,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身後的床榻雜亂不堪,幾本書籍隨意地散落在地上,仿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掙紮。

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氣息,像是死亡的味道。

應該是某人的臥房。”

“難道我穿越了?”

許夜揉了揉太陽穴,隻感覺腦袋裏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胃裏也翻江倒海般難受,就像昨晚喝了一整瓶假酒,還沒來得及醒酒。

就在這時,不屬於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瞬間將他淹沒。

許夜隻覺腦袋“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擊中,差點又一頭栽倒在地。

“嘶……原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叫許夜,是許家的二少爺,竟然在成人禮前一天服毒自殺了……”

許夜看向旁邊的瓷碗,眼神微微眯起,透著法醫特有的敏銳。

從記憶裏他知道,這種毒叫“一步倒”,隻要服下,不出三秒,心髒就會驟停,人必死無疑。

可他為什麼要自殺呢?

許夜在原主的記憶中搜尋著自殺的原因,卻一無所獲。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慮:“會不會是他殺?”

如果是他殺,那凶手為什麼要對許家二少爺下手呢?

在原主的記憶裏,他為人老實憨厚,平日裏寡言少語,幾乎從不與人結怨,實在想不出有誰會對他下此毒手。

“難道是他父母的原因?”

許夜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疑惑。但由於記憶殘缺不全,即便他有著兩年半法醫工作的經驗,此時也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甚至連自己是怎麼穿越過來的都毫無頭緒,隻記得自己當時正在重溫《火影》的最後幾集,看著鳴人終於實現夢想,心中正感慨萬千,下一秒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好在他在原來的世界無父無母,沒有什麼牽掛,唯一有些愧疚的,就是那個追隨自己多年的大妹子。

人家表白了五次,都被他以“不到三十不談戀愛,一心隻想好好工作”為由拒絕了。

“唉,先不想那些了,還是觀察下現場吧。”

許夜搖了搖頭,強忍著胃裏的不適,蹲下身子,托著下巴,聚精會神地開始觀察起來。

屍檢自然是不可能的,中毒而亡這點已然板上釘釘,接下來便是探尋原因了。

“時間過去一個時辰了,現在是深夜,現場沒有其他明顯痕跡,看來除了他,應該沒人來過。

許夜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作為法醫,他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能夠捕捉到任何細微的事物,哪怕是一粒灰塵、一絲塵埃,別人需要借助機器才能探查的東西,他僅憑一雙眼睛就能洞察入微。

“成人禮前一天就自殺,難道是不想參加成人禮?”

許夜在心中反複思索,逐漸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性。

他拿起地上的書籍,隨意翻閱著,發現一本是關於岐黃之術的醫書,另一本則類似《聊齋誌異》,記載著各種奇聞怪談。

他隨意翻看著,沒想到還挺有意思。就在他準備放下書時,在最後一個章節裏,發現了一張皺巴巴的油紙。

“大哥已逝,我恐亦難逃此劫……”

“我出不了鎮,此地之人皆異於常人,無人信我所言,此間無人可活過十八歲。”

“我實不願死,然相較被吞食,我寧死得其所。”

數行被劃去的字跡之後,最終是——“大哥,是我無能,無力為你複仇,愧對。”

許夜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將紙張揉成一團,扔進了旁邊的油燈裏。

火苗舔舐著紙張,發出“劈啪”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原主的絕望與不甘。

在原主的記憶中,他有個大哥,比他大三歲,大哥對他極好。

小時候,每次他在外麵和人打架輸了,大哥總是第一個衝出來,把那些欺負他的人打得狗血淋頭。

那些人礙於許家在鎮裏的地位,也隻能敢怒不敢言。

可是,就在大哥成人禮的那天,結束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