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之忍
人們心目中忍者的普遍形象,一直以來都是全身黑色裝束,背背忍刀,能飛簷走壁、跳牆越城,他們使用各種暗器,懲惡揚善。
可實際上真實的忍者形象,卻並非完全如此。
現實中的忍者,是通過忍術的刻苦訓練,遵循一套自己引以為榮的專門規範,完全服務於當時日本的大名(諸侯貴族)們的特殊職業。與大眾的觀點不同的是,忍者不僅僅隻是從事暗殺活動,而更多的是從事諜報和偵察活動。忍者,同時兼備武士、刺客以及間諜的身份。正因為地位與職能的特殊性,決定了忍者並不是大多數人們印象中隱藏在黑暗裏頭頂著層層光環的形象。
與大眾心目中一貫的光明使者形象正好相反,從誕生以來,忍者就注定要背負著異於常人的嚴酷而悲慘的命運。相比同樣效忠於大名的武士階層,忍者的地位相差甚遠。形象地說,武士是大名的家臣,而忍者隻是大名的家奴,他永遠將自身利益和安危放在大名和領主之下,誓死效忠。
另外一個與大眾的普遍印象不同的是,忍者是很少單獨行動的,漫畫家岸本齊史的作品《火影忍者》中所闡述的三人小組的活動模式比較貼近曆史事實——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忍者一般都是以小組為單位行動。忍者有很多從誕生之初沿襲下來的傳統,其中有一條規定:每一個人在成為一名忍者之前都要宣誓許下諾言保證自己學到的技藝不為自己的目的使用,隻有在維護主君和集體的利益時,才可以毫無保留地使用自己學會的技藝,並且要為維護集體和主君的利益無畏死亡。這個誓言使得絕大多數忍者被捕獲後麵臨嚴刑拷打時仍然能夠守口如瓶,甚至英勇赴死。所以與很多影視作品和遊戲中那些一騎當千的忍術大師們的形象不同,忍者不是崇尚個人英雄主義的孤膽英雄,相反他們卻是卑微得如同蟻穴中為整個蟻群和蟻後利益服務的工蟻。
同時真實忍者的形象與我們在影像作品中看到的不同。很多對忍者一知半解的讀者會認為忍者的服裝是階層和身份的象征,實際上並非如此。全身黑色裝束的忍者以及一些為了視覺衝擊而創作的紅衣忍者,實際上並不存在。忍者服的顏色,通常隻有深藍或深紫色。因為忍者大都在夜晚執行任務,為了做到隱蔽,接近夜空顏色的深藍和深紫色著裝可以讓忍者不容易被敵人發現。而黑色的服裝,很容易在夜晚顯露出身影的輪廓。而大多數的忍者形象都為黑色打扮,不過是因為忍者角色在歌舞伎等舞台劇中登場的表演需要,黑色的打扮可以給觀眾留下一種忍者在舞台上是“看不見的存在”的印象。歌舞伎舞台藝術流傳到現在,黑色打扮的忍者形象也就慢慢地深入人心了。
在人們的心目中,忍者很多時候都是作為軍事打擊力量深入敵人的營壘,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目標進行暗殺。這種觀念太狹隘了,真有點兒“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意思。在作戰部署中,潛入暗殺隻是忍者承擔任務裏所占比例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而更多情況下,忍者是被作為戰術奇兵或者伏兵使用的。在堵截、埋伏、設防、護衛、追擊之類的任務中,忍者才是主角。
與正規軍不同,忍者有著作為奇兵使用的各種優勢。
首先,忍者們非常擅長山地戰。
這是因為忍者居住的環境大都是在山嶽之中,而且聚居方式中帶有很濃的山嶽地帶傭兵集團的意味。伊賀、甲賀、名張、風魔、甲斐、越後的忍者的大本營都是處於險要的懸崖峭壁之中。忍者在山嶽中修行,與中國道教,日本神道教、密教,特別是修驗道等帶有山嶽信仰的宗教有著非常密切的關聯。
忍者軍團的大本營,都存在著這樣的一個有趣的巧合:伊賀、甲賀、名張與修驗道的修行聖地——吉野金峰山距離很近,風魔忍者的據點同箱根的修驗道聖地都是處於足柄山,其他流派忍者們的據點——戶隱山、飯繩山、武田家領地的富士山、上杉家領地的妙高山等都是修驗道的修行山。
可以斷定,以中國道教為基本,結合印度佛教、日本神道教而融合成的修驗道,是忍者們的宗教信仰。
其次,偵察、間諜也同樣是忍者們工作任務的重要組成部分。
而忍術的基礎——“用間”之術的奧義,也注定了忍者們的這些職能。而在忍者們最常接到的幾項任務中,首當其衝的就非諜報偵察莫屬了。
漫畫家藤子·F不二雄在他的作品《多啦A夢》中有這樣一個有趣的橋段:主人公野比康夫覺得忍者很帥,所以也想當忍者,於是央求自己的那位來自未來的朋友——機器貓多啦A夢給他一些忍者的道具,多啦A夢很不願意將忍者道具拿出來,康夫很不高興,詢問多啦A夢原因,機器貓語重心長地說:“忍者就是忍耐之人,忍術即是忍耐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