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蝶抬頭,隻見風狂亂地吹舞著那人的長發,他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兩鬢,鼻梁高挺,嘴唇薄薄讓人如癡如醉,麵部輪廓完美得無可挑剔。
“是我,我來了。”冰蝶任由微風吹幹臉上的淚,牽強地微笑,飛奔向他。
“你,你怎麼會來這裏呢?”秋晟熙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我從祁源那裏得知你深陷困境,所以特來相助。”冰蝶堅定地看著他,衣袂飄飄。
“祁源?”秋晟熙皺眉。
“怎麼,就讓我在這裏站著跟你說話嗎?連一杯茶都沒有!”冰蝶嗔怪道。
“哦,是啊,眾位美女快請進來吧!”秋晟熙笑道。
眾人一起走入山莊。
冰蝶與秋晟熙、祁源等人來到大廳,商議對策。
“因為祁源的父母死於柳思禹之手,所以他才會殺害柳若芊以報此仇。”冰蝶來不及講述事情來龍去脈,隻得粗淺地一句帶過。
“哦,這個……我已經知道了。”秋晟熙不悅地看了看祁源。
祁源知錯地低下頭。
“現在,怎樣才能讓兩國退兵呢?我不希望看到更多的人死於非命!”冰蝶憂心忡忡。
忽然,祁源抬頭說道:“一切皆我一人之過。少主,您不如殺了我,這樣兩國都能退兵。”
“胡說!”秋晟熙大怒:“柳若芊當初不該殺,但現在已經殺了,再埋怨你也沒有用。有了困難,是兄弟的就應當一起來承擔,我要是把你交出去,還算個人嗎?以後這種話就不要說了!”
“可是,如果不這樣做,冥風山莊怎麼辦?冥風派固然強大,但無論如何也不是二十萬正規軍的對手啊!”祁源大義凜然道。
冰蝶蹙眉,沉聲說道:“問題也沒有這樣嚴重。因為一個小小的山莊,兩國派來二十萬軍隊,讓誰看都會覺得他們另有圖謀,柳若芊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我也是這麼看的。柳若芊作為佳月公主出嫁夢軒國,表麵上是增加兩國彼此的信任,但實際上兩國根本就是彼此不信任。所以,隻要他們各懷心腹事,就算再有十個柳若芊,也難以讓兩國以誠相待……”秋晟熙慷慨說道。
“好了!”冰蝶忽然打斷道:“我有一計!”
“快快說來!”秋晟熙急忙追問。
“我可以去勸藍羽翼和月逸軒,希望可以使兩國撤兵。”冰蝶認真說道。
“可是,月逸軒呢?”秋晟熙眼裏忽然流露出複雜的神情,狐疑地看著她,“祁源殺了他的未婚妻,如此有損尊嚴的事情,倨傲的夢軒太子會念及舊情嗎?”
冰蝶遲疑一會兒,說道:“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還是想去試一試。”
“希望?希望就是你再去找他,放棄自己的尊嚴,去乞求他放過我!你以為現在的我還是那個毫無還手之力的秋晟熙嗎?任憑他的一根小手指就可以將我碾死嗎?打又怎樣?難道我怕他不成!”秋晟熙眼神幽暗,緊緊地盯住她。
“秋晟熙,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說去求他們了嗎?在你心底,我難道就是一個可以輕易放棄尊嚴的人嗎?”冰蝶也惱火起來,停頓了半晌,又冷淡地說道:“如果你是這麼認為的話,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說罷,拂袖離去,再無留戀。
月光皎潔,星星點點,萬籟俱寂。
月逸軒毫無睡意,他走出帳篷,望著不遠處的冥風山莊,呆呆地發愣。他知道,她在哪裏,可是彼此分離的這段日子,她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什麼會和秋晟熙關係如此親密?又怎麼成為淩玥宮宮主的?這一切,都沒有答案。秋夜的涼風,偶爾俏皮地嬉戲在他墨黑的長發間……
“唉……”月逸軒幽幽歎息。時光也許使她忘記了,然而,在他的內心深處,她的身影豈曾消失過片刻啊?
同一片夜幕之下,秋晟熙寂寥地站在樓閣上,仰望星空,陷入深深的憂慮之中。她的心裏,一定還暗暗喜歡他吧,要麼怎會在睡夢中呢喃他的名字?要麼怎會聽見關於他的消息後,麵色蒼白而神情黯然?……這一連串的念頭,就像一根根的鋼針,時不時就刺得秋晟熙撕心裂肺。但是,這的確是事實,無論他想如何逃避。
忽然,身後有人道:“秋晟熙,我希望你可以正確地看待這件事。”
那聲音太熟悉了,他努力克製住自己,靜靜地回頭,隻見冰蝶正倚在門邊,定定地看著他。
“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什麼了。”他倔強地抿緊唇角,微微挺直了脊背。
“難道你不想要冥風派了嗎?”
“我想要!我想要這裏的人都好好地活下去!可是,藍羽翼、月逸軒根本不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秋晟熙心痛至極,低聲說道。
“不是沒有給你,而是你沒有去爭取!秋晟熙,我們為什麼不講明白呢?”冰蝶走近他,試圖使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講明白?你是說告訴他們,‘殺柳若芊的人不是我,是祁源嗎?’你這樣做,隻會將祁源逼向絕路的!他是我的好兄弟,我可不想眼睜睜地看祁源離我而去。”秋晟熙痛苦地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