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回 永福殿冰蝶麵聖,藍楓王觀舞生疑(2 / 3)

柳思禹羞得滿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眼睛卻直看旁邊留給慕容清風的空座位。

藍楓王心領神會,說道:“今日議事就到這裏,晗月隨本王到禦書房,其他人回去吧。”

禦書房內,藍楓王斜躺在搖椅裏,閉目養神,一句話也不說。

“大王,您感覺我會是慕容清風的人嗎?”冰蝶被這氛圍壓抑得實在受不了,索性直奔主題。

“你是本王的義女,自當叫‘父王’,難道你不知道嗎?”聲音微寒。

“我和大王沒有血緣關係,慕容清風是我的親生父親,血濃於水,我自當叫您‘大王’。”冰蝶垂眸,淒殤而輕柔地說道。

“也罷,你怎麼不可能是慕容清風的人?”藍楓王冷眼看著她。

冰蝶冷笑,望著窗前盆花上的露珠,說道:“我身上有致命的寒毒,是他給我下的。”

藍楓王一愣,半晌才道:“這麼說,你如果不為他做事,就是必死無疑了。”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更不知道他手中是否有解藥。我暗中派人訪遍大江南北的名醫,都說這種寒毒無藥可醫。他是我的生父,卻又對親生女兒下此毒手。我說不清該愛他還是恨他,但是,肯定不會沒有原則地幫他做事。”說著,冰蝶水晶般的雙眸閃過一絲憂傷,雖然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並未褪盡。

“我憑什麼相信你?”藍楓王的聲音讓人膽寒。

“如果我想行刺,還會阻止冷溪嗎?如果我行刺,大王還能這樣心平氣和地與我麵對麵說話嗎?”說罷,冰蝶靜靜地望著藍楓王。

沉默。

“大王如果不信,冰蝶也沒有辦法。”冰蝶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幽歎:“世人隻道帝王之家無情義,誰坐這個位置上來,也都會如此啊!”

冰蝶的身體輕輕一顫,隨即轉身道:“藍楓國終究是大王的,誰也搬不動,拿不去。”

藍楓王一聲長歎,說道:“本來,我並不想做什麼藍楓王,隻是年幼時經曆了一場宮廷政變,幾位王兄因為爭立太子而互相廝殺,最後大臣們把我推上了這個位置……”藍楓王似有無窮的苦悶想要傾吐。

一種傷感蔓延到冰蝶的心頭,因為,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本王”。冰蝶已經不想再往外走了。

“大王,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既然無法改變,那就努力演繹好自己的生命吧!”冰蝶說著,重新回到藍楓王的身邊。

“果然是我的公主,思想和別人就是不一樣。”藍楓王豪爽一笑,神情又恢複了常態。

“大王見笑了,晗月告退,不再打擾大王批閱奏折了。”冰蝶垂眸道。

藍楓王擺擺手,冰蝶轉身離去,背影漸漸消失在霞光中。

禦花園裏,蒼翠挺拔的古樹旁,百花爭相開放。冰蝶漫步其間,她邊走邊想:“王宮裏雖美,卻非久居之地。走錯一步,便會有性命之憂……還是早離開為妙!”

冰蝶沿著宮內狹長的甬道,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彌散著淡淡香氣的地方。她情不自禁地走入那個小院中,原來是滿院的梔子花。陽光下,白色的花瓣染成了金黃色,微微卷曲卻香氣依然。

玉瓣涼叢擁翠煙,南薰池閣燦雲仙。

芳林園裏誰曾賞,簷卜坊中自可禪。

明豔倚嬌攢六出,淨香乘烈嫋孤妍。

風霜成實秋原晚,付與華燈作樣傳。

冰蝶脫口誦出這首《梔子花》,卻聽身後有人道:“你也喜歡梔子花嗎?”

她回頭望去,隻見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站在不遠處,頭發半遮著臉,卻依然可以看到那黑得很純的眼眸,雪白的麵頰上泛著點點紅暈,配上精致的小嘴,簡直是一件完美的傑作。

“是啊,梔子花的花語是‘永恒的愛,一生守侯和喜悅’。喜歡此花的人有感恩圖報之心,待人真誠和善,生活愉快。”冰蝶的聲音輕柔。

“就是因為素淨的梔子花,我才選擇住在這裏。”那少年忘情地品著梔子花的味道。

“梔子花很平凡,但卻很美,是不嗎?”冰蝶也漾起了一抹笑容。

“沒錯,在富麗堂皇的王宮裏,其實很難找到這種普通的花啊!”少年背對著冰蝶,身形有幾分單薄。

“嗬嗬,對了,你是誰啊,我好像從來都沒有看見過你,這裏這麼偏僻,你住在這裏,不會是個小太監吧!”冰蝶朗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