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虎口逃生 雄關當道(3 / 3)

船到了河中央,船後岸上忽然傳來了喊聲:“跑了一隻船!快放箭!”“啾!啾!啾啾!”,箭如雨點般射來,嚇得趙霸臉都白了,忙喊:“快……快……快劃!”不過,那些箭隻是在身邊擦過,並沒有傷到人。是亡鬥奴們箭術太差,射不準嗎?當然不是,這都是武勝有意安排的。原來那趙霸穿著打有白色補丁的破衣服逃走後,武勝讓底下的弟兄們故意放過不問;待其逃到河邊上了船,他們還是不管;等趙霸到了河心時,他們這才放箭,但放箭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至於那駕船送他過河的亡鬥奴也是武勝安排的,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邵拓。此時他已經完全取得了趙霸的信任。

船到對岸,兩人直奔齊兵營寨。趙霸進營中去見王福,邵拓則在營外留心察看。當王福從趙霸口中得知起義隊伍已從梅林城中撤走時,他哈哈大笑道:“張離實在沒用。我王福一出馬,這幫奴隸就望風而逃了——傳我令,追過河去!”部下為難道:“都尉,河邊沒船,過不去啊!”“什麼?”王福正要發怒,趙霸連忙奉承道:“王都尉,我有辦法。對岸有船,我搞了一隻過來了。”王福問:“你是怎麼弄到船的?”趙霸隨即添油加醋地吹噓起自己是如何收買一個看守人員,又如何機智地奪了這隻船,然後又是如何勇敢地劃過河來。大吹大擂之後,他獻計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隻要王都尉懸下重賞,就有人去對岸弄船。”“誰去?”“我收買的那個奴隸就會去。”“好。你帶五十兩黃金去,叫他弄幾隻船過來。”王福把弄船的差事交給了趙霸。趙霸把那五十兩向懷裏一揣,來到邵拓身邊,說:“賢弟,王都尉賞了五兩黃金給你。”說著,摸出那五兩黃金來,故意敲得叮咚響,繼續說道:“王都尉要你再去弄幾隻船過來,事成之後重重有賞。至於我許諾給你的錢,以後一並交,一並交!”邵拓把手一推,說:“還是那句老話,我不是為了錢,是為了做一件好事。賬嘛,將來一起算好了!”“夠朋友,夠朋友!”趙霸笑嘻嘻地把那五兩黃金重新揣到懷裏,說:“賢弟,錢存我手,什麼時候要,來取就是——那幾時過河弄船?馬上就去吧,軍情急啊!”“這麼急?”“是急。”“那我馬上去。”邵拓說罷,來到河邊,猛地紮進白練河,向對岸遊去。遊到對岸,他把在王福那裏偵察到的情況,詳詳細細地報告給了武勝。

之後,邵拓又弄了六七隻船過去,並且帶去了幾個化裝成船員的亡鬥奴。於是,王福的一千人馬一船一船地渡過了白練河,開進了梅林城。趙霸見王福的人馬進了城,他也洋洋得意地跟著回到了城裏。梅林城裏果然不見一個起義隊伍的人,那賣柴的、賣菜的,擺小攤的倒還不少。王福登上城樓向城外一望,隻見雲蒙蒙,霧騰騰,看不清什麼。忽然,霧氣中出現了一身形高大之人。王福再細看時才發現,那不是別人,正是懸賞一千兩黃金的起義隊伍頭領——武勝。隻見武勝右手一揮,頓時箭如飛蝗,“嗖!嗖!嗖……”直朝王福軍射來。一時間,喊殺震天,起義隊伍迅速包圍了過來。轉眼間,王福軍便已陷入了起義隊伍的包圍圈。這時,城裏也陡然響起喊殺聲。賣菜的把籮筐一倒,拔出了劍;賣柴的把柴一丟,抽出了刀;擺小攤的把攤子一掀,拿出了鐵棒。化了裝的起義弟兄從城裏殺出,來了一個裏應外合。

“殺啊,殺啊!”一場血戰殺得王福暈頭轉向。他帶著軍隊向北門衝,可北門已經被起義隊伍堵住了;他又帶著敗北的軍隊折向東門,東門也被攻破了;他帶著殘兵敗將逃向南門,南門也有大隊人馬殺了進來;王福隻好向西逃命。他逃到白練河邊,心想,這個方向敵人少,又有幾隻船,應該可以逃過河去。可是,他跑到河邊一看,頓時傻了眼:船都沉入水中了。那船過來時還好端端的,現在怎麼說沉就沉了呢?原來,這也是武勝使的計。邵拓用那幾隻船把王福的兵馬送進包圍圈後,便偷偷鑿了一些暗洞,用和了鹽粒的灰麵粑粑堵住。當時不漏,過久一點,河水一浸,灰麵耙粑和鹽粒遇水就溶,船穿了孔,進了水,便沉了。此時,武勝率領起義隊伍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嚇得王福立馬跳入水中,死命地往對岸遊。他那些底下的士兵們見了,也慌忙跟著自己的頭領遊著逃走了。

就這樣,武勝再次打退了追兵。在梅林縣休整了一段時間之後,起義隊伍雄糾糾氣昂昂地繼續往北行進。那牛平得知王福戰敗的消息後,怒火中燒,再次親率三千精銳部隊追了過來。武勝等人因為不斷取得取勝,變得有點輕飄飄了,產生了輕敵的思想,所以未能料到即將到來的劫難。牛平軍很快便趕上了起義隊伍。原本在兵力上就已經處於劣勢,再加上驕傲自滿的情緒,起義隊伍的慘敗是注定的結果。幸運的是,身中數刀的武勝在翁斌等人的保護下得以逃脫。跟著武勝的弟兄,包括翁斌、楊翔、邵拓和兩個女人,隻有二十幾人,其餘起義弟兄不是被殺被俘,便是在混亂中失去了聯係。

死裏逃生的武勝痛定思痛,重新冷靜了下來,振奮精神,帶著幸存下來的起義隊伍繼續向北走。他們來到了玉麟縣,這縣中有座山,喚作靈明山,北麵山腳有個村子叫蔡家村,蔡家村北邊有條河,叫泳河,泳河北岸則是王家村,王家村的豪紳們都十分痛恨那些起義的奴隸,生怕他們會奪走自己的錢財。武勝等人便暫時躲在靈明山上養傷,等傷好之後再出發。

這天半夜,武勝等人正打算睡覺,卻突然發現有敵情。原來,靈明山下農村裏有個叫蔡庸的人發現了武勝等人的行蹤,並通報了當地縣令儲霖。儲霖利用蔡庸知道起義隊伍行蹤這一點,叫他領一百個兵溜進山區,潛伏在武勝等人常常來往的山路旁邊,企圖趁機抓住武勝和其他人。儲霖還在泳河北岸布下了眾多兵力,以防起義奴隸逃到河對岸。幾個晝夜過去了,蔡庸等人一直都沒有發現起義隊伍的蹤跡,直到這天晚上,他爬上一座山崗,無意之中發現一星火光,不覺心中大喜:“哈哈,老天有眼,弟兄們,上!火光處就是起義隊伍,就是武勝。”士兵們聽說發現了武勝,不由得想起“抓住武勝得一千兩黃金”的獎賞,於是不顧一切地蜂擁而上。他們剛靠近靈明山時,樹林中突然閃出一個漢子,大喊道:“我是山神,汝等休要近前。”言罷,“嗖!嗖!嗖!”就是三箭,為首的兩個兵應聲倒地。這漢子不是別人,正是楊翔。他在此擔任警戒,發現敵人偷偷摸來,知道情況不妙,急中生智,扮山神放箭射敵兵,以此向山頂報警。

這時,武勝正在山頂空地上用布擦拭著兵器,驟然聽見山下有聲響,知道有敵情,便馬上喚醒手下人,令其各自拿起武器,一同向後山奔去。正在此時,楊翔追上來報告:“大哥,齊兵來了!”“多少人?”武勝急切地問道。楊翔答道:“大約一百來個!”眼下情況十分緊急,必須盡快轉移。可是後山是懸崖峭壁,無路可行,前山又有數倍以上的敵人,如之奈何?隻見武勝緊鎖眉頭,來回踱著。不一會兒,眉頭一展,對手下人說,要突破重圍,必須如此如此。眾人聽罷,連連點頭稱妙。

再說那蔡庸帶兵來到山腰,看到頃刻間就被幹掉了兩個弟兄,哪裏還敢貿然前進。武勝身邊有多少人,他不清楚;一百個士兵能否對付得了,也不知道。他越想越慌。突然,“噠噠噠嘀——”夜空下響起了雄壯的衝鋒號。號聲中,夾著一個洪亮的聲音:“一隊的將士跟我來,二隊、三隊左右夾擊,殺!”“啊,是武勝!頂住,弟兄們頂住!”蔡庸話音未落,一片土石飛來。霎時間,土灰中殺出一路人來,其勢如猛虎下山。那些齊兵被衝得暈頭轉向,以為是起義隊伍一隊的人衝了過去,生怕要挨“左右夾擊”,哪裏還敢應戰。誰知一等二等,不見“二、三隊”的影子,方知中計,氣得大叫:“上當了!快,去抓武勝!”就在齊兵亂喊亂叫的時候,武勝等人已來到河邊,上了小船,乘船向北岸的王家村轉移。

起義隊伍剛剛闖過第一關,誰知北岸敵人聽見喊殺聲後,迅速封鎖了要道,並朝渡口方向撲來。那北岸的軍官聽聞發現了武勝的蹤影,不禁喜上眉梢,當下便把離河最近的王家村包圍了個水泄不通。真是一波方平一波又起,武勝等人剛從火坑裏爬出來,又掉進了深淵中。究竟他們能否逃過這一次的劫難?欲知詳情,且聽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