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劉凱心情大好,本想於院中舒展一下,奈何天公不作美,烏雲陰沉,天空又飄起了細雨,雖別有情調,但晨練隻能作罷。
昨日大大地揚眉吐氣了一把,劉凱倍感暢爽,一掃數日胸中之憋悶。
沒人喜歡受氣,劉凱自然也不例外,但穿越到嫪毐身上,隻能暫時抱著小腳做人,不過那韓闖倒是撞到了槍口之上,正巧做了一回出氣筒,如此說來,劉凱還要感謝這塊狗皮膏藥。
不過劉凱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因為這塊狗皮膏藥已經貼上門來。
劉凱心中打了個突,不過韓闖貴為韓國使臣,作為秦國長信侯也不能將其推之門外,隻能笑臉相應,另外也是好奇這廝有何事情。
韓闖實乃能屈能伸之輩,也是演戲的一把好手,見到劉凱居然麵帶微笑,而且神色狀如老朋友般,半分看不出昨日之仇恨。
伸手不打笑臉人,劉凱隻能狐疑地應承下。
“昨日韓某多有得罪,還請長信侯見諒,怎麼說咱倆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韓闖抿了一口香茶,臉上神色自然,但是劉凱仍覺得這人乃是硬生生地擠出笑容,怎麼看怎麼別扭,於是率直問道:“昨日嫪某做事也有所欠妥,希望侯爺見諒,但不知侯爺今天找嫪某所為何事?”
韓闖先輕歎一聲,這才說道:“聽聞前段時間長信侯遇刺,韓某試想你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所以今來解釋一二。”
“嗯”
端起茶杯,輕啜了口,劉凱無所謂地應了聲,神色平淡至極。
本來劉凱倒是對韓闖有些懷疑,但是觀其可以拉得下老臉過來解釋,心中已將其嫌疑排除,這會兒不過靜待下文。
韓闖也不在意對方如此冷淡,接著說道:“當日刺殺長信侯的人名為夏侯成,本來是我府上一位舍人,但是數月前早已離去,據說是前往趙國,誰曾想又會出現在秦國,所以這事兒內有蹊蹺,絕對非本人所指示,還請長信侯明察!”
劉凱分不清其中真假,倒已不懷疑他是主謀,畢竟這人雖然有些魯莽,卻非笨人,實沒必要讓自己的下人前來行刺,最後落得紕漏,其隻需出些錢財找其他人即可,要知這亂世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為財鋌而走險的凶惡之徒。
“嫪某知道此事非是侯爺所為!”
韓闖麵色一鬆,看似不像假裝,又道:“長信侯能如此想法,韓某大感欣慰,另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事?”
劉凱最煩和這種說話藏著掖著的人交談,所以語氣略微有些生硬。
韓闖似乎沒有覺察到,接著說道:“韓某在來鹹陽途中,曾在櫟陽待過一天,說來也巧,居然撞見郭開和長安君共乘一車,神色甚為自然,不過昨天兩者突然爭執令本人好生費解,而且聽聞那夏侯成到趙國以後是投入郭開府中。”
劉凱不禁要暗罵一聲小人。
先不說這事真假,反正韓闖絕對不安好心,估計想要挑起自己和郭開的矛盾,最好也能挑起自己和長安君的矛盾,反過來說就算這事是真的,劉凱也不認為郭開或長安君會派人刺殺自己。
郭開在曆史上也有所名聲,這次乃趙國使臣,這一點劉凱事後由張天口中得知,但這位趙相與自己根本沒有矛盾,至於那長安君就更不用說了。
“此事實乃平常,要知你我分別為韓、秦侯爺,此時不也坐在一起,喝著茶閑聊嗎?”
劉凱沒有理會韓闖,後者則訕訕而笑,說道:“可能韓某多想了,既然誤會已清,韓某不好再做打攪,就此告辭!”
劉凱也不多說,巴不得這廝趕緊離去,於是應承幾句將其送出侯府,不過回來屁股還未坐熱,又有下人來報,龍陽君來訪。
對於這位奇人,劉凱印象深刻,先不說這人在曆史上的名聲,就說其國宴上的表現也非尋常,而且還由張天口中得知一件頗令人震驚的事情。
龍陽君居然是女的。
這位華夏古今第一同性戀者居然是位貨真價實的美女,實在令劉凱一時難以接受。
雖然如此,劉凱還是親自出門迎接,將龍陽君迎入正廳。
龍陽君仍然是那般俏生生的誘人模樣,不過這會兒劉凱倒是不會覺得有何別扭。
“希望侯爺不要怪罪本君不請自來,實在是昨夜侯爺的一番言論令本君深受啟發,所以今日還想請教一二。”
龍陽君輕輕放下茶杯,動作異常優雅,令人賞心悅目,隻是臉上總帶著淡淡哀傷。
劉凱哈哈一笑,說道:“君上能來,令嫪某府上蓬蓽生輝。”
“侯爺折煞本君了!”
龍陽君嫣然笑來,令劉凱一時多有恍惚,不過隨即又恢複過來,因為她接著說道:“為何世人對女子多有偏見呢?”
劉凱略微一愣,隨即知道自己為何與龍陽君交談會有老朋友一樣的感覺。
龍陽君的思想多與後世女性相仿,絕對不認為女子弱於男人,而且她本身也做得很好,已是這個時代唯一一位女性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