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進行至半,席間歡聲笑語不斷,眾人觥籌交錯,氣氛一派和樂。
二公主忽然輕輕放下酒盞,微笑道:“母後,咱們國家素以詩文聞名天下,今日壽宴,不妨各位呈上一首詩文,權作助興之禮?”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
“此提議甚好。”德妃含笑點頭。
“以文會友,正是風雅之舉。”賢妃亦輕笑。
太後聽後,目光溫和地看向二公主,輕輕頷首:“倒是個有趣的主意。”
就在此時,一行征雁自殿外掠過,影子映在殿內鋪陳的繡金帷幔上,留下一道道翩然身姿。
太後目光微微一轉,緩緩道:“既然如此,便以‘飛禽’為題,各位作詩一首。”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皆在思索如何賦詩。
賢妃輕輕一笑,眉眼流轉:“此題甚妙,飛禽展翅,或翔於九天,或落於林間,意境悠遠。”
鳳棲抬眸,眸色微閃。
詩文之爭,看似雅事,實則往往隱藏機鋒。
這場比試,或許不僅是文采的較量,更是場風向試探。
“好,那便請諸位盡情揮毫。”太後含笑道。
殿內侍女迅速奉上筆墨紙硯,眾人紛紛提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
香氤氳,眾人紛紛落筆,一時之間,殿內充滿了細微的書寫聲。
太後輕輕抬手,笑道:“既是賦詩之會,便請諸位吟誦,以助宴樂。”
大公主率先朗聲道:“‘長風萬裏送秋雁,一夜歸心到故鄉。’”
眾人紛紛頷首,大公主的詩意境悠遠,滿含思鄉之情。
二皇子亦不甘落後,微笑道:“‘孤鴻海上來,池潢不敢顧。’”
他這句詩出自古典,蘊含隱忍克製之意,引得一陣低聲品評。
四公主輕啟朱唇,聲音如珠落玉盤:“‘雲間鴻影何處去,天高不許此身回。’”
一時之間,眾人皆沉浸在詩文的雅致之中。
然而,就在眾人準備繼續推敲時,一道輕笑聲緩緩響起。
“三皇妃,你似乎還未落筆?”鳳棲微微一笑,目光輕飄飄地掃過對方。
三皇妃沈若微緩緩放下茶盞,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鳳姑娘心急什麼?詩貴在沉澱,不急於一時。”
說罷,她從容地執起筆,輕描淡寫地寫下一行字。
“‘棲枝易擾鷲雕疾,天高孤翮竟誰憐。’”
眾人紛紛望去,這詩句一出,暗含意味頓時濃鬱。
鳳棲微微挑眉,輕叩著手中的茶盞,似是品味,又似是在思考。
“好句。”她輕輕一笑,隨即提筆,字跡如行雲流水。
“‘風起雲浮天亦暗,驚鴻不落鳳凰巢。’”
殿中氣氛瞬間凝滯。
眾人相視,紛紛嗅出了詩句背後的暗湧。
三皇妃這句“孤翮竟誰憐”,分明在暗示某種困境,而鳳棲的“驚鴻不落鳳凰巢”卻更像是一種回擊,暗指飛鳥不甘囿於高枝,亦不願受困於權勢。
賢妃輕輕一笑,意味深長地望著鳳棲:“鳳姑娘的詩句,倒是氣勢不凡。”
太後端坐在鳳座之上,目光緩緩掃過二人,最終落在三皇妃身上,語氣淡然:“三皇妃,你以為何意?”
沈若微微微一笑,端莊而不失從容:“太後,臣妾不過隨意抒懷。宮中之人皆如飛禽,各有歸宿,也各有際遇。”
鳳棲唇角微勾,目光沉穩:“若各有際遇,那何必爭個高低?”
沈若微與鳳棲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隱隱有刀鋒交錯的聲音。
大殿之中,眾人皆默不作聲,靜待這場暗藏鋒芒的交鋒落幕。
太後輕輕叩了叩茶盞,微笑道:“二位皆是妙人,詩句頗具深意,今夜便賞各自一壇桂花釀,以示鼓勵。”
她的話雖溫和,卻隱隱透著裁決之意,仿佛給這場暗鬥暫時畫上了句號。
眾人紛紛附和,氣氛緩緩回歸和緩。
然而,鳳棲與三皇妃都知道,這場交鋒,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