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麵換上這套嫩黃色的內衣的時候,這一切都值回了票價。並非我故意要呆在那裏,實在是她連怎麼穿戴連褲襪和紋胸都不知道,我隻能親自動手。我還在她的內褲和連褲襪後麵剪了一個小洞,以便她那條不知什麼時候會長出來的尾巴留出餘地。我看著她——她的頭上戴著大大的茸毛貓耳狀耳罩,身上穿了一件鵝黃色的蓬鬆滑雪衫,手上套著厚厚的貓爪手套,粉紅色的超短裙下麵是保暖黑色網襪,腳上則是一雙厚厚的年糕鞋。手套和耳罩都是我到COSPLAY商店買來的特製飾物,這樣就算她在大街上變身也不會出太大的問題。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在這一刻,再想不到公司的糾纏,隻想徹底將她擁有。至少,不能放她出去,被滿街其他男人的目光凝視……不知為何,想到那個情景,心中一陣煩悶。“走咯,我們走吧!”她將我的右手牢牢抓住,笑得很燦爛。“嗯……”今天是正月裏難得的好天氣,天上的雲朵被柔和的陽光曬得蓬鬆,懶洋洋地浮動。我帶她來到吳山路,一條便宜貨和美食街。因為已是年初八,各式商店大多開了門,售貨員養足精神,一個個笑容可掬;路旁的流動小攤也擺了出來。大街上熙來攘往人頭攢動,鬧哄哄地十分熱鬧。最開心的是孩子們,兜裏鼓鼓的裝著壓歲錢,一手拿著糖葫蘆一手拿著風車,在人群當中鑽來鑽去,發出水晶碰撞一樣的笑聲。有些工人已經在高處懸掛燈籠,為元宵做準備了。除了天空中時不時掠過像烏鴉一樣的黑色懸浮飛車之外,一切都是那麼美妙。不過這也沒有辦法,那些大都是政府官員們的座駕,他們都是人民的公仆,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為人民服務。“我叫妙舞,你好。”“我的名字叫妙舞,你叫什麼?”“我是妙舞……”令我有些頭痛的是,這個小貓女對自己的新名字十分興奮,每路過一個小攤子,都要這樣對攤主打招呼。不一會兒她的手裏就抓滿了糖葫蘆、棉花糖,甚至還有一個撥愣鼓,之後路過的烤小魚攤和飾品又讓我大破其財。我想一個女人可能不會戴紋胸,但絕對不會不對逛街感興趣,這大概就是本能吧?“好玩,太好玩了。我看得……眼花繚亂。”她微微喘著氣,興奮地說。我怔了一下,她說話越來越流利,甚至用了一個成語——盡管用得並不十分恰當。看來她並不像沒有見過世麵的樣子,我確信她是患有很嚴重的失憶症,才會顯得如此單純。這就是說,總有一天她會恢複記憶,然後離開我。我停下腳步,自己是怎麼啦,僅僅四五個鍾頭之前,不是還急著和她撇清關係來著?難道隻不過半天時間,就再也離不開她了?“來呀,快來!”她拖著我的手,拉著我湊近一家商店的櫥窗。她幾乎把鼻子貼到玻璃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櫥窗裏展示的一件商品。那是一個暗紅色的帶鈴鐺皮項圈,旁邊豎著照片:一隻白色的波斯貓戴著它,眯著眼睛在太陽底下睡大覺。“好漂亮啊!”抬頭一看,這是一家寵物商品店,專門販賣各種寵物周邊商品。“你要這個幹什麼?”“如果把它戴在脖子上,跑起來的時候鈴鐺是不是就會不停地響?”我的腦海裏浮現出她修長的玉頸套著項圈的動人景致,不由自主地走進商店。“老板,這個怎麼賣?”“五十五塊,優惠價,怎麼樣小夥子?”一個禿頂大叔笑容可掬地迎了上來。“幫我包起來。”“好,請問要刻什麼字?”“怎麼說?”他解釋道,通常顧客都會在項圈上刻上寵物的名字以及自己的家庭地址,以便萬一寵物丟失容易找回。我讓他刻上了妙舞兩個字,在這兩個字的內側相應位置則刻上我的名字,方平。我在一個拐角處就幫已經迫不及待的妙舞戴上了項圈,可惜冬天衣領高,看不太清楚。鈴鐺的聲音果然和想象中一樣,好像春天解凍的小冰塊在溪流中互相碰撞發出的歡笑。之後我們去了貼沙河,坐在大橋邊沿,把腳從欄杆之間伸出去,在半空中蕩來蕩去,看太陽漸漸落倒河裏。妙舞一件一件試從市場上淘回來的飾品,笑得無拘無束,我則默默抽煙,滿腦子都是肮髒透頂的想法。——這個女孩突如其來地闖進我的生活,像顆子彈一樣將我預備過的循規蹈矩的人生完全擊碎,不由分說把我帶到另外一個充滿危機和虛幻的世界,並且要我付出生命作為代價。但在我心底裏,又未嚐不在渴望著這種九死一生的驚險生活呢?過去的二十年,我不一直在過這樣的生活嗎?地球上的春天到了,一切生命都開始複蘇。我心底裏的嚴冬也已過去,各種欲望和想法正在蓬勃生長。※ ※ ※ ※晚上是在阿媽的病房裏麵過的,因為我不確定是否能夠控製住自己。更何況我和她回來的時候被房東嚴媽媽看到了。這個胖乎乎的本地阿姨知道我是個有一筆款子的退伍兵,一直在慫恿我把她這套出租房買下來。現在看到我帶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女朋友”回來,更加七嘴八舌不遺餘力。為了表明立場,我幹脆徹夜不回。妙舞當然死活不讓我走,我連蒙帶騙,又許下好吃的零嘴和更多的飾品,這才成功脫身。——當然,上麵這些都是騙人的蠢話。事實上她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我,問題是一旦我接受她的誘惑,我就在麻煩中越陷越深。有一些東西在血管中跳動,在躍躍欲試。說不清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那是什麼,總之我感覺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好似夢境的最後幾秒鍾,一切逐漸破碎,另一個自我即將升起。也許就在今天,也許是下個月,將有麻煩。初九的天氣比昨天還要好,暖烘烘的太陽曬在身上好像四五月一般,又沒什麼風。早上,我用輪椅載著阿媽,到病房頂樓的天台曬太陽。因為護理得當,這兩天阿媽的情況看上去也好得多,我將兒時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講出來給她聽,她隻是默默地朝我微笑,一點也看不出腦部受創的樣子。我想起在父親的葬禮上,阿媽曾經對我說過這樣一番話:“兒子,千萬在這裏把眼淚哭完,不要帶回家去,不要帶回去!”通常我都可以做到,除了像現在這樣的時候……我們繼續說了一會兒話,想下樓去吃午餐,門樓處忽然傳來一陣慌亂的叫聲。我急忙轉到阿媽身前,望那暗處看去,卻是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嬌小女人,被一條粗壯的黑手捏著喉嚨,提在半空。這女人身量已經算是高的,可是被那黑手卡住,離地麵竟然還有半條小腿的長度,可見提著她的那人是何等魁梧了。我還未反應過來,那人已將這女子拋了過來,這才認出原來便是照顧阿媽的護士朱小姐! 與此同時,那黑壯大漢吼道:“操,那婆娘在哪裏?”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注視著樓梯口。一共六條大漢魚貫而出,個個膀大腰圓、凶神惡煞。雖然因為昏迷七年,戰力不比當年,但我眼光仍在。排頭的粗壯大漢足有兩米左右身高,左眼下麵有一道十分明顯的青色胎記。全身鼓脹著發達的肌肉,絕對不是健身房裏能練出來的那種。他身後站了一個看來比較矮小斯文的年青男人,在這些人十分紮眼的皮衣和牛仔服當中,唯有他穿著筆挺的西裝。但是我卻可以從他危險的眼神當中了解到,他的戰力絕對不在那青瘢大漢之下。其餘四人看來也能征慣戰,不是泛泛之輩。那大漢走上一步,又一把將朱小姐拎起來,冷冷問道:“是這婆娘?”朱小姐驚恐地抖了抖。大漢隨手一扔,竟又將她丟出四米開外,昏了過去。那西裝男人笑道:“三哥你總是這麼粗魯,莫非昨晚火氣泄得不夠麼?”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尖細的嗓音就將形象完全破壞掉,顯得陰險狡詐。其餘眾嘍囉也一同笑了起來,隻不過眼睛卻一直往我這邊瞟,我被他們打量得很不舒服。“你們是什麼人?怎麼亂闖醫院!”那大漢還未開口說話,身後一個右手綁著鐵鏈的嘍囉叫嚷起來:“你又是什麼東西?趕快讓開,身後的那個女人我們要帶走,識相點就滾,大過年的老子們也不想動手。”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阿媽怎麼會和這些黑道大爺扯上關係,啼笑皆非地問道:“各位是不是找錯人了,我母親患病在床多年,恐怕和各位沒什麼關係。”那大漢瞪大了眼睛道:“你是她的兒子,那不就是展定鴻的野種?”我聽到教官的名字,自然愣了一下,卻沒有留意他後麵說了什麼,順嘴接了一句:“你說什麼?” 持鐵鏈的嘍囉搶道:“嘿,我們早就查出來了,展定鴻一直在資助這婆娘的醫藥費,今年連年都沒有在家裏過,這婆娘不是他的姘頭是什麼?想不到那王八
第9章 猙獰怪臂(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