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忍忍根本不會過去(1 / 2)

“年前不嫁出去,還得留她過年,可是年後還有地要翻,寶貴這孩子沒啥力氣,哎……”

雖然覺得到手十兩銀子是好,可是焦氏一想到小滿嫁出去了,春上了沒人翻地,就有些不甘心。

“你說她嫁去劉癩子家,還能不能回來給我們幹地裏的活兒?劉家村距離咱們村也不遠。”

張娃子閉著眼睛正想好事兒麼,猛的被她打斷,氣的背著身踹了她一腳。

不滿的指責,“寶貴都多大了,還不讓他幹活,你死了誰給他幹!”

“他變成這樣子,都是你這個當娘的慣出來的。”

小滿聽著他們的對話,隻覺得渾身一陣陣的泛著冷。

這兩個人,還真是恨不得將她劈成兩半兒,物盡其用呢!

“你個死孩子,滾出去拉去,拉尿桶裏臭死了,這麼臭我還怎麼睡的著?”

張寶貴吼兒子的聲音,叫上房裏的說話聲瞬間停了下來。

“嗚嗚嗚,外頭有鬼啊~我可不敢去~”

張金蛋雙手捂著屁股,憋的滿臉通紅,就是不敢出門。

“自己家裏哪來的鬼,你趕緊去茅廁拉去,你奶養的那豬還能吃口熱乎的。”

是楊氏的聲音。

“趕緊滾,不然老子一腳給你踢出去。”張寶貴閉著眼睛罵。

張金蛋一聽,嚇得一個哆嗦。

“嗚嗚,鬼啊,你別吃我~你可千萬別吃我~”金蛋嘴裏念著。

隨著“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小滿也趁機閃身進了屋裏爬到炕上。

渾身像是凍成了冰棍兒一樣,就那麼直挺挺的躺在被窩裏,眼神木木的。

其實,這年頭大家的日子都不是太難過,鄉下人幾乎家家都有餘糧。

家裏還養的豬和羊,喂的雞鴨,隻要勤快的人家,日子也不會太苦。

可是她爹娘好像不將她最後一滴血榨幹不罷休似的。

可是同樣是女兒,他們為什麼對大姐,從來不會像是對她這樣刻薄呢!

火炕熱騰騰的,一點點將她身上的冰冷融化。

可是卻依舊無法撼動她心裏的萬丈寒冰。

小時候,姐姐和弟弟每年過年,她娘都會扯布料給他們做一身過年的新衣裳。

而她,身上穿的永遠是姐姐前一年穿小了的衣裳。

還記得她七八歲時,被村裏的小夥伴們笑話過年穿舊衣裳。

她跑去問娘要,大過年的,她娘把她綁樹上抽了一頓。

從那以後,她再沒有問他們要過什麼!

為何都是兒女,他們偏心卻偏的這麼厲害。

難道她生來就是當牛做馬伺候他們,被他們像賣豬賣羊似的,翻來覆去的賣嗎?

難不成,她張小滿再怎麼掙紮,也隻是從前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嗎?

可是憑什麼呢!

別人口中的張小滿,是個二嫁女,可實際上,她根本沒被李三碰過,不知道被男人疼是啥滋味兒。

更不知道,嫂子們嘴裏的被男人放在手心裏寵,究竟是如何美妙。

當了一回別人家的女人,她除了幹活,挨打挨罵,夜裏一個人做針線,再什麼也沒有得到。

她無數次看著黑夜,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忍忍就好了。

再忍一忍就好了。

等將來就好了。

可是她忍了這麼多年,聽話了這麼多年,沒有等來父母的疼惜,沒有等來男人的體貼。

更從未感受過,嫂子們坐在一起時,眉眼間隻可意會的,初為人婦的滋味兒。

村裏嫁進來的嫂子們在洗衣裳時,眉來眼去的說著各自家裏炕上的那點事。

你戳我,我刺你,互相打聽著對方的男人體不體貼,厲不厲害。

夜裏得不得勁兒!

甚至還會比一次誰的肚子爭氣,一次就中了娃兒。

她們說這話的時候,看向她時,總仰著頭,好像個個高她一等似的。

嫂子們成親的那幾個月裏,個個麵色如三月的桃花一般,逢人就笑,麵上帶著幸福與羞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