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苦笑道:“好了好了,公主息怒息怒,玩笑話那麼當真做什麼呢!”鬱采薇方鬆開了手,道:“這玩笑不光不好笑,且我特不愛聽!”
小蝶即便想替花如夢美言幾句,也沒甚機會。一路無話回了宮。
行去霽月閣,遠遠地看見長廊下徘徊著高浩斌。他臉色白蒼蒼的,挺拔的身軀此時笑道幾分佝僂著,想是傷未痊愈吧。鬱采薇一見是他,故放慢了腳步,小蝶說道:“公主,看樣子,他好像在等你呢。”
鬱采薇倔強的神色,道:“八成來看我笑話的吧!小蝶,你去把通過攆走。”
小蝶傻了眼。鬱采薇又道:“你就給他說,若是他不走,我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快去!”
小蝶吐了吐舌頭:“那不是更好,也省得吃打胎藥了!”她聲兒大,霎時鬱采薇使勁捶她,這到引起了高浩斌的注意,他遂笑了笑,緩緩地朝他們這邊過來了。
“公主,聽說你出去了,這會兒才回來。”高浩斌語氣平平的,眼中帶著一股溫和的笑意。
鬱采薇頓時停了下來,問他有什麼事?高浩斌來找她隻是想親自問問那孩子是怎麼回事,然這些個話還需要去屋裏說。奈何鬱采薇偏就讓他把話就地說了,不然就趕緊走人。高浩斌斟酌著她還在為李秀寧而在跟自己生氣,遂看她的眼睛一直看著別處,抬著下巴,撅著小嘴兒,哪裏肯看自己一眼?高浩斌不由得氣了,繃著臉從她麵前過去,一言不發。已是黃昏時分,他在霽月閣前等了她一個下午,就因這些天來聽見了許多從她身上生出來的流言,怕她難過,特來看看,誰想隻見了她那緊巴巴的臉子和慪氣的話語。也罷,見她如此,他倒放心了些。故身體尚未完好,無力摻和進去,又因近日想開了許多事,才可以如此冷靜的走開。就仿佛一條青黃的柳枝慢悠悠的從她眼前掠過。
見此,鬱采薇更氣的捶胸頓足,咬牙切齒,認為高浩斌急著見李秀寧去了,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
小蝶苦口婆心的說勸了她一回,因她自以為高浩斌是最適合當駙馬爺的,好歹不讓鬱采薇覺得他跟李秀寧暗送秋波。最後,鬱采薇可憐巴巴的問了一句:“你說李秀寧喜歡我三哥比中意高浩斌的多,是真的嗎?”
“豈止是真的,”小蝶道,“我私下裏打聽過了,李秀寧伺候任何人都是那樣貼心的,何況就給高浩斌扯了扯被角而已,免得他凍著,否則她又該被罵照顧的不周到了不是?”
“那若是這樣,真的是我誤會了他!”鬱采薇心裏才略有內疚。隨後,小蝶覺著外麵冷,才進了霽月閣。一進霽月閣,吳英就從裏屋出來了,走到鬱采薇麵前,笑著問:“來了這麼久,怎麼都隻站在外麵吹冷風,不進來說話?”
鬱采薇陪笑應道:“外麵空氣好,屋裏多悶。”說著就用帕子掩住了鼻子,往裏屋去。
“慢著!”吳英叫道,遂從一個侍婢的手上接過一碗湯藥,轉過身對鬱采薇說,“這是預備好了的藥,喝了吧。”
鬱采薇想這必是打胎藥,由吳英端給自己,不免有些詫異,剛欲接時,見從門外進來一太監。太監通知了鬱采薇去見皇上,在正陽宮等著呢。
自懷孕以來,就聽說鬱有求被氣病了。鬱采薇想去看他,又怕看了自己愈發就不高興,今天既叫去見,她當然再欣喜不過了。自是吳英手裏的湯藥懸空端著沒人接,小蝶先笑盈盈的瞅了他一眼才跟過去。
鬱有求找她亦是為了腹中胎兒之事,當然首先又斷定孩子父親係誰。這使得鬱采薇羞怯而忿然,逼得臉頰飛紅,低著頭小聲道:“花如夢。”
今上午見花如夢,鬱有求隻當他們一家子瘋瘋癲癲,故意借此事來搗亂的,不曾想是真的。可憐這自古以來,興的是男人三妻四妾,一女卻不容侍二夫的。若不因此,花如夢大可以被招進來做個副的。鬱有求明言告訴鬱采薇,無論如何,皇家的血脈總得留著。日後竟其作為吳英親子撫養,至於花如夢,可以給他個爵位,但終身不可娶妻納妾,亦不可與任何女子行事,違必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