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送走李榮的爸爸之後,楚風回到家裏,繼續寫稿。但對雲兒的思念卻如同鬼魅一般,牢牢地左右著他的整個思維和情感,攪得他心煩意亂,坐臥不寧。他實在實在厭倦了這樣的情緒和這樣的日子。可是,該怎樣才能擺脫這場夢魘的折磨呢?如果人的記憶中樞真的可以像電腦硬盤一樣輕而易舉地進行格式化處理,將過去存儲的東西瞬間抹殺殆盡,那該多好啊。但不管你開不開心,時光老人都不會停住他那匆忙的腳步。隨著街頭那一片黃葉的悄然飄落,中秋,如同一位癡情的女子,恪守著季節的約定,如期而至。在這個萬家團圓的日子裏,楚風打開一瓶紅酒,獨自坐在電腦前,眺望著窗外的晚霞,自斟自飲。房間裏,反反複複循環著一首憂傷的歌曲:“……搖曳著你的迷離眼神,在漩渦裏浮浮沉沉,我想放棄卻遲遲不能,冰封的心又開始回溫……我捂住傷口苦苦的等,而你什麼時候還能轉身……”醉意朦朧間,雲兒的巧笑嫣然的樣子,越飄越遠,漸漸在視線裏變得模糊一片。楚風的心底,已是血流成河。三毛靜靜地靠在楚風身邊,舒暢地打著呼嚕。楚風憐愛地伸出手撫摸著它的頭,怔怔地想:“在這個慘淡的人世間,如果沒有我,你該怎麼過?”三毛睡眼惺忪地抬起頭看看楚風,搖著尾巴,伸出舌頭,輕柔地****著他的手。就在此時,電話響了,是大侄女打來的。接通後,侄女在電話裏帶著哭腔焦急地說:“三叔,你趕緊回來看看吧,我媽的臉都被我二叔打腫了。”楚風一聽就近乎崩潰,又是這些煩心的家務事。“不要著急,是怎麼回事?”楚風淡定地問。“我家堆在在門口的稻草被他家的雞刨著,我媽說著幾句,他就不得了。”電話裏,還傳來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激烈的爭吵聲。“唉,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點心啊?”楚風哀歎一聲說:“你不要著急,等我打電話給你二叔。”掛了侄女的電話,楚風連忙撥打二哥的電話,二哥接通了。“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打人了?”楚風嚴厲地問。“唉,那個瘋婆娘,我受夠了。她喂牛的稻草,被我家的雞刨著幾下,她看見了就指桑罵槐的,什麼難聽得話都罵出來。你二嫂聽不得了,說著她幾句,她就指著你二嫂辱罵。你二嫂氣不過,兩人就廝打起來了。後來她打電話把大哥叫回來,大哥也不問青紅皂白,一起打你二嫂。我回來看見了,實在忍無可忍了,才給了她幾巴掌。大哥從家裏拿著扁擔就出來打我,我的胳膊都被他打了抬不起來。”二哥在電話裏激動得聲音有些顫抖,似乎要哭了出來。電話裏,不斷傳來大哥大嫂的怒罵聲。聽了二哥的話,楚風緩和了一些語氣。二哥雖然是個粗人,但並不是愛計較愛挑事的人,看來主要問題還是出在大嫂身上。大嫂是個一字不識的農婦,難免在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上分不清是非。母親去世後,楚風把父母、弟弟家的土地都分給了兩個哥哥家耕作,隻要求他們每年秋收後給父親幾袋糧食。但就這事,楚風都時常聽父親說她怨言很多。“算了,等我打電話給大哥。但是我也要批評你幾句,你怎麼能動手打人呢?不管怎麼說,要盡量忍讓,不要總是為了一些小事爭吵,還大打出手,讓別人看了笑話。”楚風耐心地開導著。“我是實在受不了了。俗話說‘雞無籠頭狗無圈’,別人家的雞她不管,隻要看見我家的雞她就要指桑罵槐的。以前我家養的雞經常出現要麼腿被打斷了,要麼被打死了仍屋後。這些我都忍了,但這次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她欺人太甚了。我得給她一個教訓,不然她以為我怕她呢。”二哥既然十分激動。“二哥,你還把不把我當兄弟呢?如果你還把我當兄弟,那麼,就請你聽我幾句勸。不要再鬧下去了,忍忍吧。我現在要求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能做到嗎?無論什麼事等我抽空回來了解清楚再說。誰是誰非我會給你們一個公道。”麵對這樣的局麵,自己又不在現場,隻能情理交融,軟硬兼施。“好。我可以做到。現在他哪怕騎在我脖子上撒尿,我都忍。”二哥的聲音平靜了一些。“那好。你喊著二嫂回屋去,隨他們罵。不要理他們。”二哥的態度讓楚風感到一些安慰。掛了電話,楚風立即給父親打了電話。他想聽聽父親是怎麼說的。“這個事情我在現場,我誰都不支持,雙方都有錯。我這麼大年紀了,也管不了他們。說了他們也不會聽。”父親扯著嗓門大聲地說,聲音裏清透著悲傷。“我知道,我隻是了解下情況。這個事情您管不了,不要參合就行了。您保重好自己。”從父親那裏了解到的情況和二哥說的差不多。楚風安慰了父親幾句就掛了電話。隨後,又立即撥打大哥的電話,卻打不通。於是又撥打侄女的電話,電話接通了,楚風說:“把電話拿給你爸爸。”“爸爸,我三叔的電話,他喊你接。”電話裏,大哥、大嫂還在罵罵咧咧。“怎麼說?”大哥接過電話問。“什麼怎麼說?你是在搞些什麼名堂?”聽到大哥這樣的問話,楚風有些火了,語氣更加嚴厲的責問。“哼,我搞什麼名堂?你大嫂的臉都被他打得腫了像豬頭一樣了,我是過不下去了,經常被人欺負。我這次是豁出去了,要死要活隨便了。”大哥惱羞成怒地說。“得了、得了,你們自己難道沒錯?為什麼不能寬容點、忍讓點?為屁大一點小事值得嗎?你是大哥,為什麼不能做出點表率作用?為什麼凡事都要斤斤計較?為什麼不能吃點虧呢?這麼多年來,總是見你們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爭吵不休,有意思嗎?”楚風提高了聲音,厲聲責問。“啊,你大嫂被打了,難道我要管都不管?你回來看看,我家都被砸得亂七八糟了。我被欺負了,你不但不幫我,倒來指責我?你還是不是我兄弟?”大哥怒氣衝衝地說。“那你回到家時,為什麼不詳細了解一下情況?你的老婆指桑罵槐的,你就不能批評、製止一下?再說妯娌吵架,你們哥們怎麼也打起來了?如果你回到家能夠壓製一下自己的老婆,也就沒什麼事了。二哥說你拿扁擔把他胳膊都打了抬不起來了,你又怎麼解釋?我現在要求你們立即回到屋裏去,都給我閉上嘴,不要再辱罵了,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你是我大哥,他是我二哥,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叫我幫誰?再說這個事你們都有錯,如果任何一方懂得謙讓一點,都不會是這個樣子。如果你家裏真的被砸壞什麼了,你就按原樣擺著,我回來看。大嫂傷著哪裏,你也帶去醫院看看,花了多少醫藥費,我叫他一並賠你,如果他不賠,我賠你。行了吧?”楚風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怒火,苦口婆心地勸解。大哥還是怒氣未消,喋喋不休地發泄著他的怨氣。電話裏還不斷傳來大嫂尖聲的咒罵聲。“我警告你們,如果你們一定聽不進我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叫派出所的把你們拉進去關上幾天。你們信不信?”楚風火了。大哥終於稍微平息了一些怒氣。楚風又語重心長地勸說了很多,反反複複地講了一大通道理,才勉強將事態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