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嚴無謹笑得無奈:“蕭丫頭,怎麼這麼久了,你還學不會進來要敲門呢?”
蕭屏兒連耳朵都已紅了,背對著他濡喏著:“誰知道你這麼磨蹭……”
身後的人隻是苦笑不語,隻有衣物梭梭的聲音,過了半晌,終是傳來一聲歎息:“丫頭,過來幫個忙吧。”
蕭屏兒轉回身,卻見眼前的男子沒有任何進展。
“怎麼了?”
“這隻手還不大靈便,幫幫忙吧。”嚴無謹揚了左手,鼻尖已經有了薄汗,表情微微狼狽。
心裏一揪,蕭屏兒輕輕歎氣,走了過去。
他很瘦。青白胸膛上還有隱隱的暗紫色,想來是那日在萬劍莊外,她和趙繼一起打出的內傷。那一夜她真是急了,想必趙總管也是,拚著十成十的內力十幾二十掌劈下去,不知將他傷得多重,三個月過去,這淤痕仍未褪盡,映著心口上那駭人的黑色紋身,說不出的刺目。
“看完了?”
頭頂上傳來嚴無謹戲謔的笑聲,蕭屏兒又紅了臉,抬起頭惡狠狠的瞪回去:“沒看完,怎樣?”
說著,將他左邊的衣物推開,看他肩井穴的傷。
那裏曾經是個血洞,被削去了不少血肉皮膚,如今愈合,卻仍是嫩粉的肉色,皮膚扭曲著皺到一起,勉強將那巨大的傷口遮蓋起來,說不出的猙獰。
“這裏……還疼麼?”眼眶突然發熱,想抬手去撫,卻怕他疼,手虛抬著,終是不敢觸摸。
他笑著搖頭,眼睛明亮。
想褪去他肩頭衣物,看下那被貫穿的肩後傷口如何,卻怕他又笑她,隻好作罷,細心的為他係了中衣的帶子。
以前她從沒有注意過嚴無謹的衣服,本來以為隻是個普通的外袍而已,現下幫他穿衣,才發現他的外袍竟是如此精致。樣式很是普通,一件長長的袍子,隻是袖口領口和下擺處多了些許刺繡的裝飾,但麵料似乎很是少見,手工也很是精細,足見一針一線都是下了功夫的,就連盤扣也費了不少的心思。
而且他穿起來很是合體,想來並不是普通的成衣,而是為他量身定製的,從沒見他到哪家店裏訂過衣物,但好像隻要有恒祥號的地方,都為他準備了幾套,仿佛是備不時之需一樣。這樣一套衣服,不知道要多少銀子,江南這麼多家恒祥號,不知道他訂了多少件。
蕭屏兒偷偷咂舌,真真是個紈絝子弟!
她伺候他穿衣,一雙手在他胸前為他係扣子,又環過他的腰為他束了腰帶。他與她離得那樣的近,彼此呼吸相聞,都有些麵紅心跳,氣氛曖昧而尷尬。
嚴無謹看著她專注的眼,略施粉黛的臉明豔嬌俏,難得的小女兒的嬌態竟讓人想要去憐惜。
“好了。”為他抹平了衣服上的褶皺,蕭屏兒退開一步,笑眯眯的看著她的傑作。
眼前的男子一身月白的長袍,頭發紮起腰帶束起,說不出的幹淨清爽。斜飛的眉角,微挑的唇線,略一揚眉都是倜儻,所謂玉樹臨風,便是他這個樣子吧。
“蕭丫頭,”嚴無謹低頭看著她,溫溫的笑,明亮眼睛裏有隱隱的藍:“如果我現在趕你走,你會離開麼?”
“為什麼要趕我走?”蕭屏兒揚眉:“是怕以後的事有太多凶險麼?”
嚴無謹笑而不答,她便繼續道:“我早已被這件事扯了進來,就算走了,也已無法脫了幹係,還不如在一起,至少還能互相照應著。”
嚴無謹苦笑:“看來,我是趕你不走了。”
“那是!以後隻有我趕你走的份,你休想趕我。”
“好,聽你的。”他語氣輕鬆,似乎並不執意強求,笑得一派溫柔:“丫頭,等到這件事完結了,我們去關外吧,在江南呆得太久了,很想去那裏看看漫天的大雪。”
蕭屏兒抬眼看他,慢慢的笑起來,說:“好。”
心裏有絲絲的甜蜜,醺得她微微的醉。
剛剛,嚴無謹對她說:我們去關外吧。
不是你,不是我,是我們。
*********************************************
要留言要留言!!!
話說,各位幫忙找找BUG,有意見的話,歡迎任何腳印以及磚頭~
當然,鮮花也要哈~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