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六十七個人,你們隻有兩個人,姑奶奶和你們拚了!”鐵十娘的嘶吼如同被崩斷了的弦,幾十人一起瘋狂的撲上來,像懸崖上絕望的困獸。
蕭屏兒甚至沒有將地上的修盧劍撿起來。因為她發現,這一場屠殺根本不需要她。
刀劍過處骨肉分離,那一招招橫砍直刺,簡單到極致,也殘忍到極致。腥氣彌漫血霧漫天,落在地上的沒有屍體,隻有模糊的肉塊、內髒、以及骨骼。
將已經昏迷的快雪拖到一旁,蕭屏兒看著身旁的土地,樹木,和他們自己,一點點被血染紅,恐懼和興奮讓她不停發抖。
幾年前的八月十五,三十六連環寨的那一幕似乎在她眼前重現,新出的朝陽仿佛被浸滿了鮮血,紅得觸目驚心。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土路上仍然站著的人,隻剩下血刀一個。
蕭屏兒眯著眼,眼前的男子執劍孤立,還未落定的血霧為他在朝陽下畫出一圈淡紅色的光暈,天地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被染成了紅色,隻有他,身上竟未沾染一滴,若不是他的劍上還滴著血,蕭屏兒會以為,剛剛那個如修羅一般將此地化為煉獄的男子是另一個人。
手腕微抖,劍上血跡盡數散去,血刀收劍回鞘,向她走來。
“你沒事?”血刀的眼透過麵具直直的看向她,聲音低啞和緩,似乎倦意深沉。
“我沒事,可是快雪他……”蕭屏兒輕輕搖頭,除了心髒仍在狂跳她毫發無傷。隻是剛剛的爆炸似乎讓快雪受了些內傷,再加上那枚桃葉夾帶著太過霸道的劍氣,情況恐怕不妙。
血刀彎腰,屈指輕彈快雪胸口,暗紅鮮血便從他口中湧出。
“他的內傷不輕,”血刀的語氣微微頓了一下,似乎在皺眉,然後俯身將快雪抱起:“送他回客棧。”
剛剛才送走的客人沒用多久又滿身是血的回來,而且還多了一個一身戾氣的銅麵人,李掌櫃嚇得夠嗆,若不是他們砸下了一張足可以將整個東來客棧買下來的銀票,他是死活也不會讓他們又住進來的。
快雪內傷不輕,一路上又嘔了不少的血,血刀隻好用內力幫他引血歸元,這是極精妙的一門學問,稍有差池便會兩敗俱傷,蕭屏兒幫不上忙,隻好為他們守著。
□□上全是粘膩的血跡,她幹脆一把將臉上的易容抓了下來。
過了大概一個多時辰,快雪終於不再嘔血,蕭屏兒趕緊扶他躺好,用手巾為他擦了臉上的血跡,見他麵色雖然蒼白,但已沒有了痛苦神色,終於鬆了口氣。
血刀坐在旁邊休息,並不說話,似乎在看著她笑。
蕭屏兒轉頭看著血刀,身著男裝讓她姣好的麵容多了幾分颯爽利落:“謝謝你了。”
“不客氣。”麵具下他的眼神竟多了幾分溫和:“你既已成了我的侍令主,沒道理不多加回護。”
蕭屏兒神色微赧,那隻是嚴無謹當日的一句玩笑,後來自己也曾以此自吹,沒想到現下竟被正主兒知道了。
她低頭,聲如蚊蚋:“這個……不是我說的。”
“我知道,是嚴無謹說的。”
蕭屏兒霍然抬頭:“你怎麼知道?……你見過嚴無謹?”
“見過。”
心跳加速,一時間她竟有些結巴:“他……他現在……怎麼樣了。”
血刀語氣微頓,慢慢道:“他死了。”
“死了……”蕭屏兒怔住,木然的重複著血刀的話,仿佛不明白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真的……死了麼?”
“真的死了。”血刀語氣平靜波瀾不驚:“三個月前,他死在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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