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趕到的果然是後來的那個灰衣人。
來人並無羅嗦,舉劍便刺。
蕭屏兒咬牙,拔劍迎上。
那人的劍如同毒蛇,快而狠毒,渾厚劍氣罩住她胸前所有大穴。
蕭屏兒手腕僵硬,虛晃一下,急退數丈。
灰衣人跟上,緊緊咬住不放,蕭屏兒隻有硬著頭皮揮劍反擊。
手上無力,連修盧劍都重上幾分。每一次兵刃相接,巨大的撞擊力都震得她虎口發麻,修盧劍好多次險些脫手。
榕樹的葉子在他們頭頂沙沙做響,有葉子在空中盤旋,被劍氣攪得不能落下。
“聽說蕭屏兒的劍法十分了得,原來也不過如此。”灰衣人冷笑,似乎他已發現眼前的人不需要他全力以赴。
“說不定你認錯人了。”格開他的劍,蕭屏兒後撤一步,伺機尋找對手的破綻。
“人會錯,但是劍不會錯。”灰衣人步步緊逼,殺意不減,劍尖直指她咽喉。
破綻!
蕭屏兒眼中一亮,迅速低頭,身體由他右臂下穿過,回手掣肘,烏黑的修盧劍身自他後心貫穿,發出血肉破碎的鈍響。
“你說的對,”烏黑的修盧劍陽光下映著烏金顏色,血水順著劍尖滴下,半點不留:“人會錯,但是劍不會錯。”
灰衣人倒下,蕭屏兒用劍撐住身體,不停的發抖。
低下頭,藍紫色已經將整隻手覆蓋。眼前開始有白色的花瓣飄過,她知道,那是幻覺。嘴角浮起一絲苦笑,剛剛的打鬥,已經讓毒……深入骨髓了吧。
“我們的運氣似乎不錯,她受了傷。”
“而且好像傷得還不輕。”
頭頂的樹上有聲音響起,是小飯館裏的那幾個人。蕭屏兒聽得渾身冰冷,剛剛她已用盡全力,已經沒有力氣打發這幾個人了。
“那我們是不是撿了便宜?”
“哼哼,天大的便宜。”
三個人從樹上跳下來,遠遠的看著她,好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蕭屏兒舉劍對準他們,腳下卻踉蹌不穩險些跌倒,惹得三人一陣嘲笑。
“我勸你還是不要動了,我們兄弟幾個刀都很快,乖乖就範,我們還能給你一個痛快。”
蕭屏兒低頭。從衣衫下擺扯下布條,將手和劍,纏到一起。
她纏得很認真,一圈一圈,頭也不抬。
她知道這麼做會無法自如的用劍,可是她已沒有別的辦法。至少這樣,她能將劍握在手裏。
開始起風了。
“有個人曾對我說過,劍術的意義不是殺戮,而是征服。”將布條打了個結,蕭屏兒抬起臉來,眼中波瀾不興:“可是我受了傷,我的劍不足以征服。但是殺人……足夠了。”
對麵三人依然笑著,卻已拔出了腰間的刀。
刀很快。
劍更快。
狂風將樹葉紛紛震下,落到一半卻生生停在半空,如同凝固的雨滴。
有血滴紛紛濺落,葉子在空中瑟瑟發抖,仍不肯落地。
不躲閃,不回護,修盧劍直刺橫砍,斷人血肉。
當狂風漸停,落葉歸根,蕭屏兒已渾身浴血。
別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