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砍我,別砍我呀!我跟她不是一夥的!”身旁的男子突然大叫,嚇了蕭屏兒一跳,肩膀上險些挨了一下子。匆忙回頭,正好看到那個自稱快雪公子的家夥正被其中一個少年追打,堪堪躲過一劍,下一劍就又劈了下來,當真是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狼狽不堪。
“你們……你別砍我呀!我又沒得罪你!你去砍她,去砍她好了!”那個少年停下動作,顯然被他抱頭鼠竄的樣子唬得一愣,隻好訕訕的轉過身向蕭屏兒的方向招呼過來。
這是蕭屏兒第一次用嚴無謹教她的劍法應敵。雖不似血刀的劍法大開大闔沉穩霸氣,但卻更加靈活,也更快。每一個劍招仿佛都藏著無數個後招,招招不竭,劍劍不盡。
“停!”蕭屏兒突然大喊,三個少年一愣,竟然真的都停了下來。
“你們三個都沒吃飯麼?力氣都這麼小!沒有力量,速度怎麼能快得起來?還有你,”蕭屏兒指了指其中個子最高的那個少年,“為什麼每次一招用盡你就要收劍再刺?你的手腕不會轉彎麼?這是在浪費時間給敵人殺你的機會,懂不懂?再來!”
……
蕭屏兒一共喊了四次停,直到日頭西斜,三個少年累的氣喘如牛,她自己打的酣暢淋漓方才罷休。
“啊——!真是痛快!比喝了十壇好酒還要痛快!你們三個,還打不打了?”
三少年累得話都說不出來,隻是一味的搖頭。
蕭屏兒從荷包裏摸出幾塊碎銀子,遞了過去:“這點錢你們拿著,就當是我請你們喝酒,謝謝你們陪我練了半天的劍。”
待三人拘謹的接過,蕭屏兒才又接著道:“江湖不好混,你們趁著年輕,多學些本事去幫助弱者才是正路,不要總是攔路搶劫淨做些土匪的勾當。”
“蕭、蕭姐姐,”個子最高的少年突然怯怯的開口,“我們剛才……不是要攔路搶劫。”
“什麼?不是搶劫?那你們為什麼見我就殺?”
“你們沒聽說麼?最近有個叫呂大公子的人,在江湖上傳出消息,說是能取蕭屏兒性命者,獎銀一百萬兩。我們實在是沒有銀子了,剛才又正好聽聞那為兄台叫你名字,所以,我們就……今日之事,我們三個發誓決不會說出去,也請蕭姐姐千萬小心不要暴露了行蹤。我們後會有期了!”
……
三個少年已經走遠,蕭屏兒卻獨自站在夕陽下發呆。“蕭姐姐”,“蕭姐姐”……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竟然也混到了姐姐輩了,看來真的是老了呢!
頭頂突然一沉,一個花環扣到了她的頭上。快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她身旁,懶洋洋的看著她笑。
“戴上這麼傻的花環還這麼好看,你還很年輕麼!”
蕭屏兒心裏一緊:這個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怎麼?知道有人要你的命,被嚇傻了?”
“我是樂傻了,第一次知道我的命竟然這麼值錢!”
“你不怕?”
“怕什麼?我身上又沒有什麼寶貝,姓呂的這麼大張旗鼓要我的命,隻是想引嚴無謹現身罷了。隻要嚴無謹不出現,我就死不了。”
“要是那個人出現了呢?”
蕭屏兒沒有回答,隻是摘下頭頂的花環慢慢把玩。要是嚴無謹出現了,要是他還活著,她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夕陽把天地萬物染成了金紅色,快雪在一片金紅色中對她懶洋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