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屏兒頓時語塞,眼睜睜的看著趙繼一掌接一掌用力嚴無謹冰冷的胸口。
嘭!嘭!嘭!
內力十足的流雲掌在他的胸口發出沉悶空洞的悶響,一聲一聲,一下一下,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嘭!嘭!嘭!......
嚴無謹冰冷的身體在巨大的掌力下不停震動,卻沒有任何回轉的跡象.
嘭!嘭!嘭!......
不停的用流雲掌太過耗費真氣,隻一會的功夫,趙繼的臉上已沁出細密的汗珠,氣息也已有些不穩。
蕭屏兒咬牙,推開趙繼,大聲道:“我來!”
一掌,兩掌。
他的胸骨剛才已被趙繼打斷,肋骨也已斷了幾根,蕭屏兒一掌打下去,雖然用盡了全力,卻像打在空心的木頭上。
三掌,四掌。
嚴無謹的臉依然平靜安詳,半張的眼睛仿佛若有所思,直直的看向遙遠的天上。
五掌,六掌,七掌……
蕭屏兒心如死灰,仍不肯放棄,淚水盈滿了眼眶,卻倔強的不肯滴落。
蕭屏兒再次抬手,卻無論如何落不下去,這一付身體已被折磨的破敗不堪,現在,她到底在對他做什麼?
她閉眼,心中哽咽的苦澀壓得她快要窒息,往日種種如潮水般瞬間湧進她的腦海。
他微笑。
他皺眉。
他歎息。
他為她編織草兔子時專注的眼。
他叫她“蕭丫頭”時慵懶的語調。
他在萬劍莊花園裏請她幫忙時伸出的手。
他在密道裏用虛弱的聲音告訴她劍術的真正意義。
……
那樣瀟灑執著的男子,真的是眼前這具已經沒有心跳沒有呼吸沒有體溫的冰冷軀體麼?
睜開眼,滯在空中的手狠狠的落下去,落在他蒼白的臉上,落成了一個響亮清脆的耳光。
“嚴無謹,你這個混蛋!”
反手,又是一個耳光。
“嚴無謹,你給我活過來!”
他的臉被打得偏到一邊,可是那雙灰藍色的眼,依然無動於衷得讓人心痛。
蕭屏兒的淚流下來,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胸口,落一滴便是一巴掌,落一滴便是一句呼喊,心中的痛楚絕望似乎全在此時傾瀉出來。
她停手,已經沒有力氣再打再喊,隻能伏在他的身上,無聲痛哭。
她已顧不得任何事,也沒有力氣在注意任何事,所以當他的眼睛動了動的時候,她並沒有發覺,他的胸口微微震動的時候,她也沒有發覺,直到他像是□□般長呼出一口氣,她才突然停住不動。
“嚴無謹,你,你……”蕭屏兒定定的看住他,小心翼翼得不敢大聲說話。
“……蕭丫頭……,你居然……打我的臉……”
甫從鬼地拾回半條命,他的聲音低沉虛弱如耳語。
“你……你……”蕭屏兒愣住。這個人,怎麼連這種時候,都是沒正經的?
“誰、誰讓你,剛剛一直裝死!”
“恩……因為我想讓你……往我的嘴裏吹氣……”他的笑容單薄而蒼白。
蕭屏而頓時臉紅,抬起手,卻怎麼也不敢再傷他分毫。
“蕭丫頭……”嚴無謹輕喚,聲音越來越低.
“恩?”蕭屏兒把頭湊在他嘴邊,想聽清他的話。
“……第一次,見你哭呢……”
他的聲音如囈語般微弱,蕭屏兒隻聽到一半,他便已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