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蕭屏兒在嚴無謹耳邊輕道:“你義兄在昨日戌時以前就已經失蹤了?”
嚴無謹沒有聽道蕭屏兒的話,他全身僵硬,耳邊嗡嗡做響:昨日戌時?昨日戌時義兄正在自己的木屋裏為自己療傷,直到深夜方才離開。難道義兄真的是在回莊的路傷出了意外?
小童已經退下了,大廳裏又開始有人竊竊私語,嗡嗡的聲音讓嚴無謹的胃裏一陣翻滾,眼前的事物突然都變成了兩個,他用力眨了眨眼,那些東西才又重疊在了一起。
“咦?”蕭屏兒似乎又發現了什麼,“門口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人?”
嚴無謹轉過頭看去,卻發現他根本看不了那麼遠,隻能看到門口的一片白光處,一堆黑色的剪影。
“阿彌陀佛,趙施主,門口剛進來的小兄弟,是貴莊的人麼?”少林住持明鑒果然眼力非凡,如海般深邃的雙眼牢牢鎖住門口那個一身玄色勁裝,星目劍眉的少年。
那少年似乎站在那裏已經有一會兒了,可是卻無聲無息沒有驚動任何人,除了東張西望的蕭屏兒和眼力過人的明鑒大師,這一屋子的武林高手,竟沒有一個發現他的。
少年沒有動。
盡管幹將廳裏的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他也沒有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因為他的眼睛,正專注地看著趙繼,似乎在等著趙繼的命令。
果然,趙繼微一頷首,少年就立刻動了起來。靜若處子,動如脫兔,說的便是這樣的人吧。他不動的時候,像一團影子一般安靜;可是一旦動了起來,卻像一隻矯健的黑豹,仿佛他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充滿了力量。
少年走到趙繼麵前,又停了下來。
“如何?”趙繼開口問道。
“在山莊西南方向的竹林裏,屬下發現了這個。”少年低頭,將一樣東西遞了過去。
趙繼接了過來,一直平板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來。
“那是什麼?”嚴無謹看不清,低聲向蕭屏兒問道。
“……看不太清楚,”蕭屏兒伸長了脖子,“那東西不太大……好象是玉質的,一個象劍一樣形狀的東西。”
話音還沒落,蕭屏兒突然感到身旁的嚴無謹身體微微一震,接著,她一直撐著嚴無謹的雙手突然空了!
如一陣風一般,隻一眨眼的功夫,蕭屏兒再看到嚴無謹的時候,他已經站在趙繼的旁邊了。
趙繼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嚴無謹,如鷹般的鋒利眼神灼灼地看著他。
嚴無謹似乎沒有看到,他的手和他的臉一樣蒼白,微微抖著,將那玉質的小劍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玉質溫潤光澤,雕刻精致細膩,隻有拇指大小,劍柄頂端是平的,用陽文刻著幾個字,其中一角曾被什麼東西碰掉了,是鈍的。
“這個……是義兄隨身的印信。”他的聲音嘶啞低沉,卻像一滴水滴入了滾燙的油中一般,讓整個幹將廳炸了起來,嚴無謹卻充耳不聞:義兄隨身的印信,居然被遺失在了竹林裏,難道……他真的遭到了什麼不測?
嚴無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咽喉處一股腥甜湧了上來,又被他強壓下去。昨夜的竹林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屬下……還發現了一樣東西。”那少年突然又開口,語氣卻很遲疑,似乎在猶豫是否該說出來。
“是什麼?”趙繼皺眉,看到那個印信,他似乎也有些急了。
少年從袖中慢慢將那東西拿出來,那東西小的如女人耳邊的吊墜,可卻散發出這般耀眼的光芒來,一時間,整個幹將廳裏立刻被一種血般的顏色添滿!
“這是……什麼?”雲從龍眯起了眼睛。
明鑒和明空大師皺起了眉。
空氣突然變得很壓抑。
因為所有人的腦子裏抖都浮現出四個字:血刀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