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不客氣的將她手中的圖紙搶走,將五貫用紅棉繩綁好的銅錢扔在了櫃台上,哼了一聲:“五百文相當不錯了,一副細致漂亮的刺繡錦緞門簾才五百文,這還得三月多的功夫,丫頭還是不要貪心的好,要知道我也不想這般對你,怪隻怪這鎮上不是隻有我一家繡鋪,當然不能讓你賣與別家來與我抗衡了。”
析秋不動聲色的將那五貫錢放入懷裏,那婦人看著她那突然鼓起的肚子,倒底生了幾分同情。
將一塊邊角料的麻布遞給了她:“好好包著。”
析秋也未拒絕,直接包著便出了鋪子。
對於她後生的幾分同情心,她並不領情,嘲諷著自已果然有演戲的天份,難怪那男人說她表裏不一。
身揣著銅板去到記憶中給析春抓藥的藥鋪,將那張快要揉爛的藥方拿了出來,想著這析春已是半月未吃藥了,昨兒風一吹,咳得越加厲害不說,整個人也沒了精神頭兒,以往幾姐弟還有老大佟析冬的月例供著,析春一月兩副藥拖著吃著,倒也能暫時解解,可自打佟析冬一死,這藥零星吃了半月後,就徹底斷了下來。
頭半月自己未來倒也罷了,如今她來了,是一定會想辦法讓她繼續吃著的,到時若是有了存銀,一定要帶她好好看看。
花了三百文抓了一個月的潤肺止咳藥,又拿著僅有的二百文,去到糧鋪買了十二斤的苞米麵。
看著所剩不多的八十文,走走停停的在鎮上不停的搜索著另外的繡鋪。
這小小的雙河鎮,既是連著有三家繡鋪,除了剛剛她進去的那家要好點,另外兩家,一家比一家小。
想著小本買賣可能信譽要好點,析秋最終挑了一家,外表看起來不足十平米的店麵,店內有些昏暗,倒是不防礙裏麵的繡品齊全。
隨意的尋視了一翻,繡工大多不錯。
析秋走到那櫃台那裏,卻見櫃台後麵一把搖椅上坐著一位看似有三十歲的中年婦女,婦人眉目和善,一雙桃花狹長丹鳳眼輕閉著,長長的睫毛蓋在如瓷的白玉肌膚上,安靜嫻雅。
身著鵝黃花鳥直筒襖,下身是同色褶皺羅裙,簡單的墮馬髻上,隻一支白玉簪子固定,細看之下,那隻玉簪子既有點像男士所用的羅紋簪。
有些不忍打破這寧靜,卻又礙於窘境不得不開了口。
“請問老板娘,這裏拿繡活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