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鳴的數學水平,也就馬馬虎虎。
尤其微積分,簡直是他大學時代的噩夢!
但比起祖衝之確實要好一些,為了給祖衝之講課,翻出了沉寂多年的舊知識。
由於和祖衝之的數學係統不一樣,在講微積分之前,他得先講一些現代的基礎知識,數學這門學科沒有所謂的頓悟,必須一步一步穩紮穩打。
基礎不行,所有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雖然隻是一些基礎知識,但也使得祖衝之如癡如醉。
“阿耶,吹叔,你們今天又在做什麼?”下學回家的祖暅,進入祖衝之的房間。
隨手拿起書案的運算草稿,澄淨的眼眸充滿了對未知世界的好奇。
祖衝之一把奪了草稿過來,嚴肅地道:“這不是你能學的!《論語》背了幾則?”
祖暅神色窘迫,回避祖衝之的問話,說道:“阿娘叫吃飯了。”
“吹之,咱們吃飯去。”祖衝之收起了草稿,招呼蕭鳴。
蕭鳴伸手摸了摸祖暅的腦袋,說道:“走吧阿暅。”
祖暅才八歲大,虎頭虎腦,這些天蕭鳴早已跟他混熟了,他也樂意叫蕭鳴一聲吹叔。
到了隔壁的廳堂,周氏已將做好的飯菜,擺上了一張素麵的食床。
古代的食物,缺少科技與狠活,蕭鳴味同嚼蠟,周氏以為他出身高門,吃不慣這些粗茶淡飯,因此每頓都準備了一條魚或者一味肉。
祖家沒有分案而食,大家圍著吃同一桌飯菜。
可見分餐製已經漸漸不流行了。
遊牧民族的合餐製影響了漢民族,隻有比較講究的人家,依舊傳承分餐製。
普通人家,家裏也沒有那麼多食案和碗碟,大家都是聚在一起吃飯,省錢又省事。
“今日伏先生都教了些什麼?”吃飯的時候,祖衝之忽然cue到了祖暅。
祖暅連頭都不敢抬,幾乎要把頭埋進飯碗裏,弱弱地道:“隻讓背‘裏仁篇’。”
“我未見好仁者,惡不仁者,下一句是什麼?”
“好仁者,無……”祖暅抓耳撓腮,
“見賢思齊焉,下一句呢?”
“見不賢而……”
祖衝之對這個兒子頗為無力:“你怎麼隻會背半句?朝問道,下一句呢?”
終於有一道題會的了,祖暅頓時信心滿滿地抬頭:“這一句孩兒會,朝問道,夕死可矣!”
“嗯!”祖衝之點了下頭,又問,“作何解?”
“啊?”
祖暅崩潰,以前隻抽查背誦,怎麼路數變了,他又抓耳撓腮:“先生沒說。”
“讀書百遍,其義自見,先生沒說,你自己難道就不能試著解一解?”
“朝問道,夕死可矣……”祖暅磕磕絆絆地說,“就是……早晨知道去你家的道路,晚上就能把你打死……”
蕭鳴瞠然以目,暗暗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祖暅以為自己釋義正確,不禁洋洋得意起來:“阿耶,我解得可對?”
“對個屁!”
祖衝之怒容浮麵:“誰教你這麼解的?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我沒打架。”祖暅囁嚅道。
周氏輕輕扯了扯祖衝之的衣袖:“行啦,就不能安生吃頓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