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見過一個女子來過？”
“此處就你一個女子！”
雖則明月高懸，但光線跟白晝依舊不能比，檀煙看不清蕭鳴的容貌。
何況，聲音也不像。
“你別躲了劉一菲，出來！”檀煙開始尋找。
蕭鳴見她走向剛才他換衣的房間，換下的女裝還在房間之中，掄起木棍快速地衝了過去：“該死的女賊，莫偷我家東西！”
輕鬆被檀煙閃過去了。
蕭鳴撲了個空，頓時大叫起來：“來人啊，抓賊啊！！”
檀煙也不敢驚動旁人，身形忽然拔地而起，從牆頭翻飛了出去。
而且還是倒翻！
蕭鳴：“……”牛頓，你管管她呀！
不過終於送走了檀煙，蕭鳴吐了吐氣，準備回房將衣服再換回來。
這時，卻聽一陣歡聲笑語傳來。
嘎吱！
隔壁的門被打開了。
像是一家三口。
“暅兒今天開心了！”一個女人慈愛的聲音。
接著一個孩童的聲音響起：“上元節可真熱鬧，要是每天都過上元節就好了。”
“就想著玩，《論語》背了幾則？”是個男人的聲音。
女人笑道：“今天難得開心，就別讓他溫書了。”
孩童像是聽到赦令似的，歡快的跑到庭院，麵罩甲作獸麵，高舉一隻魚龍燈，隨著他的跑動，魚龍像在水裏流動似的，通體發光。
忽然，他便停了下來，看向蕭鳴那個房間，叫嚷了起來：“阿耶，家裏進賊了！”
一對三十來歲的夫婦，擎著油燈快速跑了過來，女人像將孩童拉到自己懷裏，男人則是拎著一根木棍過來。
“我不是賊！”蕭鳴慌忙解釋。
男人拿燈照著蕭鳴：“你偷了我的衣服，你還說不是賊？”
“我正準備換回來呢。”蕭鳴抱著手裏的女裝，“你看，這是我自己的衣服，比你的衣服華貴多了吧？我幹嘛偷你衣服？”
男人盯著蕭鳴手裏的衣服：“這是女裝，也是你偷的吧？”
“上元男女易服本是習俗，沒理由因為男扮女裝，你就歧視我吧？”蕭鳴故作不忿地道。
這時女人上前，說道：“文遠，男扮女裝一事，想是真的。”說著便往蕭鳴頭頂指了指。
剛才蕭鳴準備把衣服換回來，已經把頭頂的漆紗籠冠給摘下來了，露出了他之前的飛天髻。
這是專屬女子的發髻。
不過蕭鳴貿然出現在家中，終究很突兀，形跡可疑。
忽然男人一把撥開蕭鳴，踏足入屋，拿著油燈一照，像是失群大雁似的悲鳴了起來：“我的算籌，你把我算籌都弄亂了！”
借著油燈微弱的光，蕭鳴看清了地上的東西，剛才他還以為踩到筷子呢。
敢情是木製的算籌啊！
“走，你跟我去見官！”男人氣憤地拽住了蕭鳴。
見官肯定不能去見官，蕭鳴現在是黑戶哇，他忙道：“大哥……不是，兄台，算籌是怎麼擺的，我幫你擺好還不行嗎？”
“你知道我算了多久嗎？”男人越說越激動，“你懂什麼叫割圓術嗎？你幫我擺？！”
“割圓術？”蕭鳴愣了一下，“π啊？”
“什麼派？”
“3.14159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