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婢女你帶不走的。”

蕭鳴雖然戴著獸麵,但他那種輕描淡寫的語氣,以及從容不迫的姿態,都能讓人感覺得到高門仕女的氣度。

相比之下,戴滔滔就顯得粗鄙了許多。

“謎底可是花癡?”蕭鳴走到攤前,問道。

不想戴滔滔聽到花癡二字,就像炸雷似的跳了起來:“胡說八道,此謎與花癡何幹?!”

戴滔滔的反應,讓蕭鳴有些茫然,一個字謎而已,你犯不著這麼激動吧?

再見謝嵸和謝令儀,二人對望一眼,麵露異色。

圍觀的眾人一片嘩然。

“怎麼會是花癡呢?風馬牛不相及也!”

“螢保二字,無論如何離合增拆,也不能組成花癡二字。”

“竊以為,謝山郎棪蛤二字更為妥帖。”

“棪蛤二字已被攤主否了。”

“那也不可能是花癡,沒道理嘛!”

眾人的議論,也讓戴滔滔心下稍安,轉身譏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射謎高手呢,沒想到你就這點水平,螢保和花癡之間毫無關聯,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話沒說完,就見攤主已經取下了那盞蟠螭燈,對著蕭鳴笑容滿麵:“恭賀蕭娘子,射中了,這盞蟠螭燈是你的了。”

“啊?!”戴滔滔愕然回頭,“她射中了?!”

“是,謎底正是花癡。”

“啊?!!”

眾人再次嘩然。

就連謝嵸都有些茫然了。

戴滔滔呆了呆神,質問攤主:“你是不是搞錯了?怎麼會是花癡?!”

攤主拿出記錄答案的小抄,看了一眼,說道:“沒錯,就是花癡。”

戴滔滔:“……”

謝嵸問道:“花癡二字何解?”

“郎君恕罪。”攤主略帶歉意地笑道,“這些花燈是小人做的不假,但謎語卻不是小人編纂的。”

戴滔滔道:“那一定是答案抄錯了!”

“答案沒有抄錯,就是花癡。”蕭鳴道。

謝嵸拱手:“願聞蕭娘子高見。”

“《禮記·月令》言道,腐草為螢。螢,草化者也!”蕭鳴第一眼看到螢字,就想到了《紅樓夢》。

《紅夢樓》就曾以螢字為謎,謎底正是一個花字。

按照這個思路,他又猜出了保字的謎底:“保字左邊為人右邊為呆,人呆是為癡也!”

戴滔滔呆若木雞,雙手緊緊地攥著。

現場眾人聽了蕭鳴的解釋,從剛才的哄鬧漸漸沉寂了下來。

謝嵸思索了片刻,撫掌道:“妙哉,妙哉,此謎甚妙!出謎之人妙,射謎之人亦妙!”

在場的文人雅士,像是打開了一條全新的道路似的,興奮不已,想不到謎語還可以這麼玩。

他們這麼多人,之所以沒人射中謎底,主要受到思維的限製。

因為以前沒有人這麼出謎的。

而蕭鳴來自現代,這種謎語他見得多了。

“敢問這道謎是誰出的?”謝嵸上前詢問攤主。

攤主搖頭:“這小人就不知道了,這些謎語都是縣裏拿給我的。”

謝令儀打趣道:“莫非是阿嫂已經來到都城,特意給阿兄留一道謎,考校阿兄的才學?”

“王娘子尚未進謝家門,小妹這一聲阿嫂於禮不合。”戴滔滔酸溜溜地道。

謝令儀不服氣道:“婚約早立,遲早是要進門的,我不過提前叫一聲阿嫂,有什麼打緊的?”

戴滔滔鬱而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