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了相信張無乾不是好色之徒。
不過終歸得親眼見到才安心。
“師弟!”
她走到張無乾的身邊,輕聲呼喊。
張無乾睡得沉,沒有一絲反應。
秦千了隻得請花娘子送來熱水和醒酒茶,把毛巾打濕了,敷在張無乾的臉上。
“哎!”張無乾感覺一陣溫熱,舒服地長歎一聲。
接著感受到一張纖細柔軟的手掌從臉上拂過。
“師姐?”
張無乾終於睜開雙眼,恍惚中看到秦千了出現在眼前,以為是幻覺,嘴裏嘟囔一聲,把於謙的腿抱在懷裏,翻過身去繼續酣睡。
“師姐!”
張無乾突然驚醒過來,翻身從地上坐起來,才發現他和於謙的睡姿甚是不雅觀,一腳踹在於謙的身上,把他從自己身上踹開。
張無乾先是茫然地四下張望,發現自己還身處在百花坊的雅間裏,詫異地問道:
“師姐,你怎麼在這?”
秦千了沒有責備張無乾,端著醒酒茶過來,蹲在張無乾身邊,說道:
“喝口茶,醒醒腦子!”
秦千了對張無乾的照顧像姐姐,無微不至。
張無乾一口熱茶下肚,才逐漸清醒過來,又問道:
“師姐,是不是家裏出事了?”
“確實出事了,但不是家裏!”秦千了不認識於謙,不方便照顧,隻得把他拜托花娘子,攙扶著張無乾從地上起來,說道:
“是陳家,師娘和師丈一大早就過去,他們讓我來尋你。”
“哪個陳家?”張無乾第一反應是陳二娃家,後來聽說爹娘已經過去,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此時於謙也轉醒過來,見到張無乾身邊站著一個舉止端莊的陌生女子,趕緊背過身去整理淩亂的衣衫,低頭才看到衣擺上全是嘔吐的汙穢物,頓感一陣惡心,捂著嘴又要嘔吐起來。
“師弟,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秦千了聰慧,不知道於謙和張無乾的關係,因此沒有馬上說出陳家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無乾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可信!”
字越少,分量卻是越重。
秦千了還從未見過張無乾如此信任某人,便多看了於謙幾眼,說道:
“我待會讓牽絲雲的夥計送一身新衣來。”
“有勞姑娘。”於謙從沒如此狼狽,感激地向秦千了抱拳。
秦千了笑了笑,對張無乾說道:
“師弟,出事的是臨巷陳家,新過門三天的媳婦被人發現吊死在家中,陳家此時已經亂了!”
“又出人命啦!”張無乾大感詫異。
桃源縣隻有不到三萬人,是座小城。
自打張無乾進衙門當差,一年也才三四人死於非命。
今年是怎麼了?
剛開春就接連鬧出人命。
錢家滅門案還沒有弄清楚,一個新娶的媳婦又死了!
張無乾問道:
“衙門的人去了嗎?”
秦千了搖頭,說道:
“陳家說媳婦是懸梁自盡,不讓報官,屍體就擺在屋裏,可娘家人不願意,認為是陳家逼死了自己的女兒,如果不是師丈在場,兩家人指不定鬧出多大的亂子!”
於謙站在旁邊,豎著耳朵聽張無乾和秦千了說話。
聽到又出了命案,比張無乾還要激動。
他不顧身上的汙穢物,拖著張無乾就往門外走,嚷嚷道:
“張捕頭,快去瞧瞧,說不定跟之前的案子有關!”
於謙有些走火入魔了,什麼事情都往錢家的滅門案上扯,恨不得馬上把幕後的真凶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