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後的隻是生產效率。
幾百年後工業革命，機械替代人工。
僅此而已。
後世那些讓人歎為觀止的商業模式，在已經出現資本萌芽階段的大明朝都能找到雛形。
不管是美團還是淘寶，玩的都是老祖宗剩下的。
比如大的酒樓會在各坊間路口開一家較小的店麵，亦或者掛一塊幡布，老百姓出門去，跟那裏的夥計點一桌酒席，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人把備好的酒菜送到府上。
又比如綢緞莊的夥計將新到的絲綢布匹掛在馬車上遊街。
誰家小姐瞧見，隻要吩咐一聲，就能直接送到閨房外任其挑選。
這特麼不就是外賣和電子商務嘛！
還承諾包郵到家！
張無乾六七歲那陣子，跑到街上搞“市場調研”，目睹市麵上各種似曾相識的營銷手段，受到的打擊實在不小。
大明的人這麼會做買賣，叫張無乾怎麼玩？
好在老天爺把張無乾送到大明朝，還是給了他一些優待。
老爹張破軍是赫赫有名的捕頭，打遍南直隸四州十四府無敵手。
張無乾從小習武。
十四歲就跟著張破軍在衙門當差。
幾個月前，也就是張無乾剛滿二十歲那天，正值壯年的張破軍辭了衙門的差事，讓張無乾頂上，成了淮安府各縣衙門裏最年輕的捕頭。
如今城裏的人見到張無乾，都得規規矩矩地叫一聲“小捕爺”。
張無乾的“雄心壯誌”早就被消磨殆盡。
太平盛世裏，老老實實在衙門混日子不丟人。
“小捕爺！小捕爺！”
門外的呼喊聲打斷張無乾的胡思亂想。
虛掩的院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在衙門專職養馬的差役陳二娃火急火燎地跑進來，上
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小、小捕爺……死了！”
“好你個陳二娃！”
張無乾氣得一巴掌拍在陳二娃的腦門上，嗬斥道：
“小爺活得好好的！把舌頭捋直，說清楚誰死了？”
“小人該死！”
陳二娃說錯話，挨一巴掌不冤，趕緊認錯道：
“是城西米鋪的錢掌櫃，一大家子昨天夜裏讓人全殺了！”
“出大事了！”
張無乾難得地收起吊兒郎當的性子，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拿起腰刀就往外衝去。
桃源縣歸淮安府管轄。
距離南京城所在的應天府隻有幾百裏。
這幾年雖然偶有凶案發生，可還沒有出過滅人滿門的大案啊！
最近南直隸的地界不太平。
自打去年永樂皇帝死在北伐的途中，太子爺朱高熾繼承大統，改年號“洪熙”，南京城就隔三岔五地震。
坊間謠言四起，說朱棣一脈得位不正，老天爺震怒，降下災難責罰。
更大的禍事還在後頭。
弄得整個南直隸人心惶惶。
朝廷為此特意下令，嚴查造謠生事者，意圖遏製謠言的傳播。
在這個節骨眼上，桃源縣城內發生滅門大案。
如果不能盡快破案，讓好事者把案子與謠言攪和在一起，張無乾在衙門混一輩子的想法恐怕要落空咯！
“衙門辦案，前麵的人散開！”
張無乾拽著陳二娃的衣領，在大街上奔跑，抽空問道：
“你倒是說清楚，城西錢家到底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