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淵隻得扶著薑姒坐下,男人寬厚的大掌替薑姒整理淩亂的衣衫。

“夫人莫要慌張。”

薑姒柔弱無助的看著沈臨淵,“隻盼不要連累殿下。”

“眼下......”

沈臨淵道:“孤與夫人又沒做什麼,夫人不用怕,也不用擔心孤。”

說罷沈臨淵轉身,走向臨窗,在薑姒與翠柳的注視下,一撩衣袍,跳上了窗。

看著沈臨淵離去,薑姒收回了眼中的慌亂無措,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著。

翠柳顯然沒有薑姒那般鎮定,連忙道:“夫人,方才嚇死奴婢了。”

她連忙去收拾淩亂的帷幔間,唯恐會被崔家人發現了什麼。

“不急。”薑姒道:“她們一時半會不會過來。”

“可奴婢方才在院子的時候就已經聽到動靜了。”翠柳卻不敢不急,房中藥味濃鬱,她連忙開窗散了散味,一邊又問道:“隻是看太子殿下,似乎並沒有......”

“不急。”

薑姒也在想著方才的一切。

雖然沈臨淵什麼都沒有做,但她方才體會到了,男人並不是毫無反應。

況且她並不急。

“那崔家太不是人,隻是今日夫人也實在是有些兵行險招了,萬一......”

薑姒卻無所謂的笑笑。

哪怕是到了現在這個境地,她也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她對沈臨淵,自然是有幾分成算的。

一則她是被人所害,二則昔日她曾救過沈臨淵,沈臨淵必定會替她遮掩。

更不要說她手中還有著崔老夫人的把柄。

隻是麵對著方才的情形,沈臨淵卻依舊沒有上套,多少還是讓薑姒有些意外。

這位太子殿下很有幾分坐懷不亂的模樣。

好在她的目的也並不是成為沈臨淵的女人。

這位新晉太子殿下東宮姬妾無數,卻素以冷漠示人,成為他的女人並沒有什麼優待,難得是成為他心上的女人。

抑或是,育有子嗣。

眾所周知,太子成婚六年,膝下僅一個身體孱弱的女人,皇上和高貴妃莫不著急。

隻是這些事情,她得一步一步做。

崔時熙要毀了她,那她便要崔家成為這天下的笑柄。

“奇了。”翠柳嘟囔道:“奴婢方才在院外就聽到了老夫人的聲音,怎的老夫人現在還沒過來。”

“你猜。”

薑姒狡黠的眼兒微眨,慵懶又嫵媚,透著渾然天成的風情,翠柳瞧著都不禁紅了臉龐。

“二爺真是瞎了眼了,任是外頭什麼狐狸精能比得上夫人。”

“不對,二爺六年前離開的時候,夫人才十三歲,二爺若是回來見到夫人,定然會後悔!”

薑姒輕笑了一聲。

後悔嗎?

不重要。

當崔時熙做下那等見利忘義、過河拆橋的事情時候,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隻怪她彼時年少,又因家裏人的拋棄迷了眼,才被那人一句話便給騙了去。

但是人生呢,隻要活著,便有幡然悔悟的機會,不是嗎?

而一牆之隔的外頭,沈臨淵在翻了窗後,又彈了彈衣袍,確定自己沒有異樣後,再度翻了牆,堂而皇之的迎向了崔老夫人。

“老夫人行色匆匆,又帶了這許多人,是要去哪裏?”

崔老夫人聽到這聲音,身子驀的一抖,控製不住的腿軟。

“臣婦給殿下請安。”崔老夫人資曆放在那兒,原是不用下跪的,隻她控製不住,直接五體投地的給沈臨淵行了個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