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瓦解外圍(2 / 3)

“心月狐才是女人中的女人,嬌豔嫵媚,令男人很難抗拒,她才配做說客,可愛的女人無往不利。”

“我不配?我不可愛?”少婦的笑僵住了。

“對。”

“這……”

“你的氣質與三郡主差不多,因為你一生中一切順遂,一旦對方拂逆了你,言辭上冒犯了你,你會立起反應,不悅的神色寫在臉上。一個說客動不動就按捺不住,哪能心平氣和調解錯綜複雜的糾紛?反而使受調解的雙方感到屈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

“我又怎麼啦?”

“你隻配用刀劍架在我的脖子上,勒令我依你的條件方式解決糾紛。”曹世奇毫不顧慮對方女性的自尊,說話百無禁忌,“剛才你直率地指出那位小姑娘的身分,就充分表示你心中的不快情緒控製不住。我不是說你不可愛,年輕貌美的姑娘們都可愛,問題是必須要像一個女人,高傲勇悍決不是女人該有的性格,那會令男人感到可怕,寧可敬鬼神而遠之。”

“三郡主要補償你一萬兩銀子,請你離開南京。”少婦不願聽他胡說八道,直率地提出 條件,果然不是扮魯仲連的人才,顯得心直口快胸無城府。

“我本來就是家財百萬的富豪,增加銀子萬兩錦上添花,打動不了我的,敬謝不敏。”

“你到底想做什麼?”

“想要不受權傾朝野的人追殺,不想被抄家滅族,所以我必須勇敢地站出來,逃避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她追到南京來,實在太不聰明。”

“她已經放棄追緝你的行動,而且願以重金補償你的損失,你還嫌不夠嗎?未免太過分吧!”

“我一點也不過分,她根本沒有放棄的誠意。叫她走,回山東。”曹世奇等於是提出條件,“她躲在安樂州的王府裏,我天膽也不敢踏入安樂州地境,而且,她必須把神龍密諜全部撤離南京。”

“太過分了,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少女果然擺出高傲尊貴的麵孔,“她不可能放棄她所進行的事,事關她朱家的家務……”

“我知道不可能,所以她必須丟下家務事,先和我了斷。”曹世奇也擺出強者的麵孔拒絕。

“她要和你訂時決鬥。”

“你少來,哈哈!”曹世奇大笑,“這主意一點也不妙,毫無新意。我不是名震天下的大英雄,不必為了保護自己聲譽地位,憑手中劍和大群的牛鬼蛇神決鬥,她找錯了對象。你最好自量些。”

“什麼?我……”

“你已經動了殺機。”曹世奇雙手放在桌下,臉上毫無戒備的神情,“如果你不是漢府的人……”

“我不是。”

“你和天羅院的人一樣笨,選錯了人,幫助必定失敗的一方,上錯了賊船……”

“該死的你……”

這瞬間,曹世奇突然連人帶凳斜升,到了另一食桌旁,向下一沉,人影倏然而沒。

左方第三張食桌的三個食客,手中飛出九星電芒,全向人沉落處攢射。

少婦倒飛而起,半空又射出三枚飛針。

所有的暗器全部落空,失去射擊的目標。

他現身在食桌的一麵,是從桌下穿越的,非常下乘,但卻是自保的最佳手段,有身分地位的人,不可能鑽桌脫身。

“還給你補衣裙。”他大叫,手一揮,一枚飛針破空而飛,幻化為一線綠芒。

少女在發聲咒罵時,已同時在桌下給了他一枚飛針,針長四寸,用四寸綠絲做定向的穗,因此以高速飛行時,幻化為一道小小綠芒。

如果他的手不放在桌下,不先一步看出少婦動了殺機,這枚飛針很可能貫入他的腹內,針入腹便失去大半力道,隻能任人宰割了。

少婦非常了得,扭身下沉,背著地一滾而起,飛什擦右肩而過,貫穿了綠色的短襖,沒傷及肌肉,扭身避針的身法可圈可點。

三個食客暗器出手,不等結果便飛躍而起,再一起落,便掠出店門,溜之大吉。

他們知道曹世奇可怕,顯然有點膽怯,反正如果暗器有效,以後再回來收心情屍尚未晚,如果落空,不趕快逃走必定凶多吉少,所以先逃再說。

少婦逃得更快,滾身而起斜飛,超越四張食桌,再一起便已鑽出店門。他不便追,也追之不及,人往街上逃,街上行人甚多,很可能有人接應,追必定上當吃虧。

他搖頭苦笑,重回食桌。

過來兩名中年食客,替他整理桌上的食物。

“是城外高橋鎮煉真宮,一位叫道全法師的晚輩,住在高橋鎮,姓陳,芳名叫素珍。”那位留了小胡子的食客低聲說,“煉真宮的老道不好說話,道全法師極為縱容他這個俗家侄女,不要去找她,危險。”

“嗬嗬!我知道什麼叫危險。”他毫不生氣,臉上笑容表示他不在乎偷襲,“謝啦!兩位是……”

“站在你一邊的人。”食客一揮手,不再多說,返回自己的食桌。

有人敢半公開地幫助他,他並沒感到意外。

他雖然是南京人,但並沒在南京培植自己的實力,也不全然了解附近鎮市的形勢,僅知道有這麼一座高橋鎮,他並不曾涉足城東南郊附近的村落,不畢竟不是猛獸,能把自己地盤內的一草一木弄得一清二楚。

“原來她們射到遠郊去了。”他自言自語,“難怪城內已找不到她們的人。”

這兩個女說客和三個用暗器計算他的人,極有可能不是三郡主或天羅院的爪牙,所以敢以第三者的身分公然與他打交道,文的武的連續上場。

通常敵對的雙方,不會對出麵充任調人的第三方失禮,雖則知道調人有偏袒某一方的舉動。因此,這幾個人有恃無恐,一擊就走,料定他不會下殺手痛加反擊,也來不及反擊。

他帶了一枚飛什,留下做證據,日後碰上這個自稱說客的女人,可以放手用武力回報了。

依情勢的變化估計,三郡主對他的猛烈攻擊感到恐慌了,借重外力對付他的行動,正積極增加中。

城狐社鼠的態度也在轉變得對他有利,他必須乘勢增加壓力。

對方的行動化明為暗,會給他增加不少困難,他勢狐力單,沒有踩探的能力,如果對方藏匿起來不主動找他,還真不容易把這些人挖掘出來。

有人向他提供消息,情勢大好。情勢大好,他卻笑不出來。

煉真宮是怎麼一回事?居然有膽量派人找他挑釁,用卑劣的手段談條件,有何所恃替三郡主挑冤擔債?他毫無疑問增加了許多強勁對手。

已經知道的敵人並不可怕,玄女壇、天羅院,他都應付得了,知道他們的實力,威脅的程度不大,實也也比三郡主的密諜差。

煉真宮的底細他毫無所知,道全法師是何許人?知已不知彼,有進一步了解的必要。

看得見的敵人不難應付,看不見的敵人才危險,他立即會賬外出,著手進行了解。

打聽踩探通常有兩種方法,一是借重外力,用威迫利誘手段,找有關的人取得消息;一是親自明暗間接近、滲入,從敵人內部獲得線索。

次日一早,他出現在中江碼頭。

上江來的小型船隻,通常從大勝關駛入中江,上江與下江的大型船隻,則在龍江關碼頭停泊。

江寧船行的上行定期客貨船忙碌非常,貨物早就在昨天上完,辦妥通著手續,現在是旅客登船時間。

旅客們早就在江東門巡檢司辦妥路引查驗,但仍然有巡捕向一些可能有問題的旅客,抽驗路引與檢查行囊。

船是赴九江的定期客貨船,每三天駛出一班,是雙帆的三百石大舟,速度相當緩慢。

正在漲潮,雖是嚴冬枯水期,潮勢依然驚人,這艘船如果在一個時辰內啟航,可以乘潮直抵和州江麵,是速度最快的一段航程。

幻劍飛仙扮成老太婆,背了裏麵藏了劍的大包裹,曹世奇扮成窮老頭為老太婆送行。

“我一事實上要走嗎?”姑娘走得心不甘情不願,仍圖留下,“我有把握完全隱起行蹤,不會……”

“你仍然輕估了神龍密諜,我哪能放心?”曹世奇鄭重地說,“漢府在這裏,仍然具有強大的潛勢力,公侯巨室文武官員,仍然不敢拂逆這個三郡主。南京的牛鬼蛇神,也不敢不仰她的鼻息聽任她驅策,你決難逃過她的耳目,侈也不可能旦夕在一起行動。目下她又獲得一群極為神秘可怕的人相助,我總有心驚膽跳的感覺,離開,是唯一安全的保證。”

“我會找地方藏起來,他們不可能窮千百人的心力找我,避風頭的技巧我十分高,我會等他們銳氣盡再出來走動。”

“你會離開南京避風頭嗎?”姑娘顯得心不在焉,像是信口問根底。

“如果風聲再緊些,我會考慮。天下大得很呢!他們誌在打天下,豈能丟下正事,窮索天下找我?過了年,也許我會去探望你,歡迎嗎?”

“我家永遠會敝開大門歡迎你。該上船了,你走吧!別讓那些眼線盯上你。”

“嗬嗬!你把他們看成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仙了。你上船吧!別管我。”

“彼此珍重。”姑娘偎近他,嗓音是平靜的,神色卻不勝依依。

曹世奇鎮定地挽著她走向跳板,內心卻波濤洶湧。

他不得不將姑娘送走,因為他已發現情勢變得不尋常,表麵上似已風平浪靜,骨子裏卻波詭雲譎波濤險惡,一旦情勢爆發得不可收拾,他很難照顧其他的人,自保恐怕也有困難。

他不希望姑娘陷身其中,必須急急將姑娘送走以策安全,姑娘是三郡主恨之切骨,必欲得之而甘心的人,處境比他更險惡,決不能再次落在三郡主手中。

姑娘一步一回頭,登船癡立良久,江風凜洌振衣,最後才依依不舍揮手道別入艙。送走了幻劍飛仙,他感到如釋重負。

回到藏匿處,易了裝重新外出,必須積極些,豈能讓三郡主把他趕離南京避風頭?

打聽消息調查行蹤,不能操之過急,也有的是時間,慢慢來,謀定而後動,必須作踏實 的打算,奔東逐北的緊迫追逐,很可能會追進對方的口袋裏。

他緊迫追襲無雙劍客,用意是希望把三郡主逼出來,沒料到三郡主一直就避免與無雙劍客在一起,也不積極派遣人手布伏對付他。

這一來,反而引起他的疑心。無雙劍客總是一擊即走,身邊人手並不多,其中一定有詐,不能把目標放在無雙劍客身上了,窮追無雙劍客便會忽略了三郡主,三郡主才是他最具威脅的勁敵。

他不急,把注意力放在調查三郡主的行蹤上,城內城外他都可以找得到供給消息的人,鬥智鬥力與社會關係,他都有充足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