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師父郎君(3 / 3)

袁家對她已沒有利用價值,她對這位武功不如她的表兄,也就失去利用的念頭,失勢的袁家,毫無提供她任何幫助的力量,說的話也就相當刺耳。

這位家祠法師,還有利用價值,在她心目中,昊天老道的武功和道術,比她目下的眾多爪牙高明多多。在她亟需人手的情勢下,她需要昊天道人助她一臂之力,或許能對付得了曹世奇。

情勢不利,她需要動員所能出動的人手,一個超絕的高手,比一群家將家丁管用多多,對付神出鬼沒的曹世奇,家將家丁再多也派不上用場。

袁瑄卻不知趣,一見麵就明白她的來意,說的話當然飽含諷刺味。

“好表妹,你不要把災禍帶來我袁家好不好?”袁瑄隻好直接了當表示立場,“袁家這些年苦撐,好不容易閉門謝客,總算不再引起朝廷的注意,讓袁家安貧樂道過平平靜靜的冷落日子。你如果一鬧,錦衣衛的人,將重新在我家進進出出,你將坑了我們。”

“你少廢話,你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三郡主的臉色一沉,“你們家無權無,要人沒有人,要錢沒有錢,你們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我一點也不想把你牽進來。我是來找仙師的,你給我滾到一邊涼快去。”

“你……”

“你滾!你走不走?”三郡主凶狠地逼進兩步。

袁瑄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向後退,即使早年老侯爺仍是朝廷掌兵符的紅人駙馬爺,也不敢在皇家世子麵前充人樣。

他小時候在三郡主麵前,也低了兩****,三郡主吃定了他,長大了情勢依然不改,甚至更為低下,一口怨氣永遠沒有呼出的機會。

“好吧!我走。”袁瑄一臉無奈,惶然後退,“師父不會答應你的,你們所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已經令人心驚膽跳了,如今又和一些亡命鬧翻了天,誰沾上了你誰倒黴,今後靖不要來我們家,袁家不歡迎你這女暴君。”

三郡主疾衝而上,袁瑄早一步飛奔而走。

不論是參與興兵造反,或者與江湖亡命周旋,沒落了的袁家,皆毫無利用價值,所以三郡主那些密厭們,策反與收買的活動對象,沒有袁家在內。

老侯爺年老多病,三個兒子不成材,在南京的皇親國戚中,自從永安公主去世之後,袁家已是名存實亡的皇親,名實不符,令人不屑一顧的破落戶,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沒落皇親。

袁瑄一走,廳內隻剩下昊天道人和三郡主了,任何密謀,也隻有你知我知不傳六耳。

“我為何要幫你?”老道先前莊嚴的神情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詭譎的陰笑,“我在袁家擔任家祠法師十六個年頭,侯爺和公主待我不薄,南京左近都知道我的身分,把我看成活神仙。我如果幫助你,勢將連累袁家,以後的吉凶禍福,更難以逆料,天鳳,你不該來的。”

“當初遷都京師時,如果公主肯遷府京師,仙師仍然願意就任袁家的家祠法師嗎?”三郡主也陰笑,“我來,也是為了雙方的利益呀!”

“公主不願北遷,侯爺也受不了京師的酷寒酷熱天氣,所以決定留在南京,我的去留與此無關。嗬嗬!我倒有興趣知道所謂雙方的利益是什麼。天鳳,你是愈大愈聰明美麗,才華更令人刮目相看,所說的雙方利益,一定立論與眾不同,定有驚世的高論。”

“去留一定有關,仙師心中明白。”

“咦!我該明白嗎?”

“高橋鎮高橋門東北半裏地,那座規模不小的煉真宮,建宮花了三年歲月,山門開了十二年,如果侯爺肯北遷,仙師怎麼可能一同北上?哦!煉真宮目下的住持宮主,是不是丹霞真人?他的火器練得出神入化,用來施法功效如神。我想,他會把宮主的名分奉讓給仙師,是嗎?”

昊天道人臉色一變,鷹目中冷電熾盛。

“你怎麼可能知道煉真宮?”老道陰森森地問。

“丹霞真人是仙師的師弟吧?”三郡主答非所問,“據我所知,煉真宮建了一座太真迷宮,秘密建在某一處巨宅內,有不少仙姬在內參修。仙師不與外客接觸,袁侯爺也很少過問家祠的事,他根本不過問仙師是否在家參修,更不可能知道其實在太真迷宮逍遙。”

昊天道人沉不住氣了,推案而起。“我希望仙師率領煉真宮的人,暗中助我一臂之力。”

三郡主不為所動,更為冷靜沉著,“我不會奢求你幫助我策反南京的皇親國戚,不會幹涉煉真宮的所作所為。殺死了我的仇敵曹世奇,我乘船回山東,我不知道煉真宮的的事,一切的事都不曾發生過。如果不……”

“那又怎樣?”

“高橋鎮屬江寧縣,明早,或者午後,江寧縣的捕房,應天府的推官,南京守備府的中將軍,將齊集煉真宮,以及某巨宅的太真迷宮。”

“該死的女人,你是這樣回報我的?”昊天道人勃然大怒。

“沒什麼啦!”她得意地嬌笑,“你是知道的,從小我就誌比天高,隻要我想要的,我一定可以得到。怎麼樣,那是我的智慧。煉真宮的事,在我家北遷之前,我就知道了,我那些家將不是飯桶。”

“你認為明天真會發生兵臨煉真宮的事?”

“嘻嘻!我明白你的意思。”三郡主笑得花枝亂抖,“不要打不該打的主意,好嗎?如果我不回去,計劃執行人定會按計執行。而且,你留不住我,你不相信?”

“信不信立可分曉。”老道冷笑,大袖一揮,驀地燈火搖搖,異聲四起。

三郡主身形一轉,香風四蕩,裙袂飄揚中,身形逐漸縮小。

一聲怪嘯,金蛇滿室。逐漸縮小的倩影突然消失,燈火倏熄,滿室幽光八方流瀉,隱隱風雷聲發自虛無,也像是從雲中深處傳來,漸降漸近。

一聲霹靂,房舍搖搖,驀地萬籟無聲,廳中死寂靜得怕人。似乎,連窗外的風聲也聽不見了。

並非全然的死寂,一種令人聞之毛骨悚然的聲音,從黑漆的虛無中傳出。

先是細如蛇鳴,然後逐漸緩慢地擴大,像是一種異物,從遙遠的地方,一麵吼叫一麵接近,終至震耳,令人心向下沉,渾身收縮神智漸昏,被異物咬噬,撕拉……

風聲再起,黑暗中可以感覺出家具在移動。

一聲怪響,廳中重歸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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