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的太陽沉向地麵,長長的影子落了下來。從身後到身前,最後消失不見,溶於一片濃重的黑夜之中。
裏西斯一點一點從身上的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準備,用那些簡單甚至於簡陋的東西逐漸將自己的外觀改變。
“亞恒·奧瑪大人?”在深夜中仍舊筆直站立而顯得颯爽的守衛微微蹙起眉,似乎顯得有些疑惑,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任由裏西斯走了出來。
出城比進城要容易的多,尤其是當裏西斯還使用著一副他師弟的外觀大扮——————雖然他從未認同過亞恒在別人眼中所謂的“天賦”,並且一直認為他異常愚蠢,但裏西斯承認,在受歡迎這一無聊的事務上亞恒·奧瑪絕對確實做得足夠卓越。
將兜帽裏被紮起來的半長發散下來,從正麵看去,已經能夠看見那從兜帽中露出的蒼白色頭發,而不再是因為被緊緊紮起而沒有一根發絲會被人看見。亞恒素來就是這副打扮,盡管他的那身鬥篷並不像是裏西斯身上這一件那麼的破舊........除此之外,還有............
裏西斯看著自己手中的守護金十字項鏈,視線中極不明顯的閃過一分冰冷的諷刺,他一路向西走,空中的空氣越來越冷,但在深秋,護城河的河水還並未結冰,相反,它們流淌的很歡快,發出一聲接著一聲的愉悅的水浪拍擊聲。
連硬物墜落在其中濺起水花的聲音都在那澎湃的音響中顯得微不可聞。裏西斯冷漠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任由那翻卷的水浪將那金色的物體卷入水中,他收回手,繼續自己的路途。
幾乎不用思索,亞恒·奧瑪發現自己真愛的護身符消失不見後一定傷心不已。那就讓他傷心去吧,裏西斯懷揣著些微的惡意想到。
他在遷怒,而且是毫無道理的遷怒,僅僅隻是因為亞恒是達爾文蒂森最喜愛的學徒。他告訴自己亞恒絕對在達爾文蒂森打開惡魔之門的計劃中發揮了一定的作用,略略減輕一些因為內心深處恐怖的惡意被赤.裸裸的表露出來而產生的不適。
北方吹來的風吹過破舊的兜帽,使得布料發出一陣漏風的音響,順著窟窿與縫隙吹入身體的風一點點帶走裏西斯僅剩不多的體溫,讓那蒼白的身軀就像是毫無生機的冰塊般由內至外感到一陣寒冷,衝散了腦海中翻騰如沸水的思維。
他微微抬頭看去,向著風來的方向仰望而去。天空並非純粹的漆黑,而是一種近乎於深沉的藍,點點細碎的星光灑在上麵。雲層被狂風撕裂成無數碎片,又被吹走,空中似乎還殘留著那旋風呼嘯而過時遺留的蒼白痕跡。
蒼白的旋風席卷著遠方山穀附著白色冰的灰岩,尖銳的摩擦聲隱約在耳邊響起,裏西斯覺得更冷了。
..................薩安覺得更冷了,似乎無望之穀的寒風攜帶著冰吹拂擊打在自己身上,然而那寒冷與痛苦似乎又很快褪去了。用著那副身體,沿著記憶中的路線,他走過了很遠,也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