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會帶走一切。
—————————————————————————————
高塔中顯得有些寂靜,遠方街道上的行人沒有人注意到這近在咫尺的建築,他們在躲避著灼熱的日光,時而有交談笑鬧聲傳來,伴隨著知了與鳥鳴遙遙傳來,跨過一段距離,便顯得模糊了。
“那又不是我的家。”最後輕笑一聲,達爾文蒂森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對裏西斯話語的真實度不置與否。灰白的卷發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搖晃,那在歲月的侵蝕下發絲顯得幹燥,然而仍舊無所謂的搖擺著,就像它們的主人一般滿不在乎。
名為憤怒的漆黑火苗在內心深處逐漸燃燒,點燃了所有的負麵情緒與記憶,星火燎原般幾乎要將人生生吞沒。那漆黑的灼焰舔舐著裏西斯的理智,燃盡了所有的感官。
然而憤怒火焰的主人仍舊隻是沉默的站在原地,裏西斯麵無表情,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宛若最澄澈而冰冷的水晶,直達不了心底,裏麵映射不出一絲熱度。
“我在深夜中看見了全新的未來的軌跡,如同漆黑高空中的星辰。”達爾文蒂森雙手交疊,肌膚上帶著青筋與微褶的皺紋,“這個時代正在衰落,這個紀元的循環開始結束,前人這麼說道。但是隻要我照著這條全新的道路走,那麼就能夠改變這個循環。”
“就像那個未來般輝煌而耀目。”這時候,先知達爾文蒂森微微轉頭,目光看向窗外,似乎窺見了
他緩慢而又堅定的重複道,“所以,無論如何,不管如何犧牲,這是他們的榮幸。”
“你是先知,不是預言者。”裏西斯漠然評論道。
“但是我看到了。”達爾文蒂森俯視著這名膽敢反駁他的學徒回道。
“然而我以為.....”裏西斯抬起頭用那雙通透冰冷的藍眼,最後看了眼自己17歲以前的最後的導師一眼,說出了今天的最後一句話:“我們所能看見的,都不是真正的未來。”
然後他轉過身緩緩走下樓梯,灰色的背影消失在了旋轉的盡頭。一直向北方走去,再未回頭。
........................
骷髏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猩紅的紅芒,它仰著頭,似乎想要看向遙遠的,無法名之的地方,然而它沒有“眼睛”,它什麼都看不見。世界被染成一片模糊的紅,昏暗而呈現暗紅的密室是倒映入精神世界的一切。
它沒有說話,薩安同樣沒有開口。無形的精神力如同觸手般漫延在空中,分絲,延長,絲絲縷縷。如水流漫過的力量在一瞬回饋給法師無數紛亂雜序的信息。
那被封鎖在骷髏頭中的意識已經消失了一半,不是自然消散,而是被撕扯著割裂了下來。........也許已經成為那些遊蕩在高塔中久久不願離去的,不願散去,卻早已沒了靈魂,空剩殘破執念意識的遊魂的一部分。
“時間並不能帶走一切。”一直仰望著的骷髏突然“開口”說道,蒼白的骨顎上下碰撞,發出了在骨架中不住回蕩的,空洞而冰冷的回音。精神中的聲音就在這有規律的單調往返碰撞聲中響起了:“時間並不能帶走一切。”它再度重複一遍,“至少,若是它真能夠帶走一切,你以為我為什麼還能夠在這裏和你說話?”
“你這是要表達你天賦異稟的意思?”還站在現實與虛幻間隙中的法師回道,語調隨意。
“....................”那不斷跳躍著的猩紅色精神波動突然間出現了片刻的僵硬,“我隻是還有些疑問。”
“我甚至還很疑惑,你當年所為,是為了複仇?據我所知,裏西斯你極度厭惡著自己的父母,對自己的親生弟弟態度時好時壞,並且在那場惡魔入侵中,與你相熟的那幾個人早已離開萊昂斯。所以我根本不相信一個素來冷心冷情的人會做出這種事。”
聽完這番話,薩安回道:“雖然我不認為有必要與你解釋這種東西。不過你到底想明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