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海,猩紅的天。卻是由無數絲線交纏在一起,密密麻麻連成一片組成的。
天空中的絲線垂落下來,便組成了海,千絲萬縷的絲線在天空中散發著一股異樣的光澤。晃得人眼暈的同時,有令人幾欲作嘔。
在這一片精神構造的世界內,薩安麵色蒼白的退了幾步,那不同與天生的膚色,甚至不同於身體因為魔力快速流失而產生的虛弱。薩安仰頭看著黑海中漂浮的人影,那漆黑的嵌紅邊的長裙後擺在血色的天空中肆意飛揚,每一次擺動,都讓法師的眉皺得更緊了一分,看得讓人心疼。
然後由無數規則絲線構成的漆黑海洋瞬間拔高,倒了下來。
薩安也被那股力道推得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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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中,黑袍法師的身體也不可抑製的生生往後踉蹌了幾步,身前的護盾一陣波動。
鮮血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從口中噴出,薩安的麵色愈發蒼白,然而燦金的眼眸卻愈發明亮了。盡管第一次與罪戾女士殘存意識的碰撞便受了傷,但他卻成功從那片黑海上生生截下了一段規則碎片,扣留在了精神海深處。
他身上的裂紋傷口碎開又在藥劑的作用下愈合,萬蟻噬心般的疼痛與癢麻感混合在一起,令人瘋狂。當傷口愈合後,肌膚上唯有那逐漸堆積起來的鮮血作為證明,溫熱而滑膩。
然而就在這近乎令人昏厥的痛感之中,薩安仍舊聽到了自己的吟誦聲,仍舊那麼清晰、準確、快速,尾音出無法抑製的顫音為原本就詭異的音調平添了一份森然。
“Ed
chnirga,de
ercole
personnes(哀怨人,憤恚者).........”
在女子的視角中,她看見黑袍的法師往後退了一步,裸露在長袖外的蒼白的指尖微微抬起,什麼都看不見的雙眼閉著。
說著她所聽不懂的語言,聲音壓低極輕,幾乎微不可聞,用著吟誦的方式。盡管幾乎感覺不到任何魔力氣息,甚至於精神力,麵具女子仍舊可以肯定這是一個魔法。
是精神魔法,對己型輔助魔法,所以作用於自身的精神力幾乎沒有外泄,就算有也會被無所不在的汙垢吞噬幹淨。
麵具女子抬起緊握著短劍的手,漆黑手套上的魚鱗隨著動作泛著幽綠的光,那上麵纏繞著生鏽的古銅鏈子,掛墜上的碎魂石呈現一種半透明般的蒼白感,其中的汙垢全無,但裏麵附著的靈魂氣息卻對主魂的渴望愈發強烈。
她確信,隻要讓她碰到這名該死的法師,他就死定了。
這一次,尖銳的短劍深深的沒入了半透明的屏障,如蛛網般的裂紋在由一個個六菱形圖案組成的屏障上蔓延著。
沒有聲音。
利器一點點沒入其中,指向靜靜站在原地的法師的脖頸,那修長而纖細的脖頸,蒼白的肌膚隱藏在漆黑的高領後。
出乎意料,這一次護盾卻沒有開始愈合,而是任由那無數的裂紋蔓延,女子的動作緩緩停了下來,會不會是陷阱.......?短劍的劍尖停在薩安的脖頸旁,幾乎貼在布料上。
這不應該的,女子想到,為什麼不修複護盾?魔力還是足夠,就算是在準備魔法,但也絕不足以占去那麼多的精力,以至於無暇分心去維持現在的魔法,他在幹什麼?
半透明的屏障一點點崩壞消散,半響後供應的魔力才姍姍來遲,將護盾的消散時間往後拖延了一段時間。
女子的劍鋒被阻擋了一時三刻,薩安就在這瞬間無比自然的往後退去,那流暢的吟誦聲中斷了一瞬,隱藏在長袖中的左腕上,纏繞著的一圈繃帶上的符文閃過了一絲銀色光輝。之後,符文的顏色變淡了一些。
新的護盾在魔力的編織下迅速凝結,再次下落的短劍隻能濺起一點火花,發出一聲無奈的脆響,然後,就連那微弱的聲音都被無盡的黑暗吞噬了。
魔咒已經進行到了最後,“Avce
de
die(以心代眼)...”薩安抬手,右手食指點在胸口,在心髒部位劃了一個半圓,“Ssesc
Wneve(視不可見而名之物。)”
“憤恨怨·恨節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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