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有人在不斷攻擊著護盾,盡管看不見,但薩安仍舊能夠通過魔力的連接感到那股傳來的震動。
為了穩定護盾,魔力的輸出加大,隨著消耗的增多,身體上傳來的刺痛感便愈發明顯,於是一瓶綠色藥劑直接出現在他手中。
頭戴麵具的黑袍女子遊蕩在法師的護盾旁,在她眼裏,魔力編織成的屏障仍舊是半透明的,在她的攻擊下時而濺起一絲漣漪,她沒有使用魔法,而是運用著融合汙垢後獲得的卓越的身體,在附近進行著遊走攻擊。
如果使用魔法勢必會暴露自己的未知,而至於能否打穿這層護盾,女子心裏並沒有把握,而且.........“一點點耗盡他的魔力,拖延他的傷勢爆發,不要強攻。”主人謹慎而壓抑的話語聲似乎還在耳邊響起。
“他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讓大人如此警惕.........屬下逾越了!”
背後隱約有聲音傳來,“...........他就是....”
.....................
“他是我。”
冰冷而優美的嗓音從護盾中傳出來,麵具女子不屑的嗤笑一聲,閃身向後退去,躲開了一道向四麵八方湧去的火焰之環,略顯惋惜的看了眼護盾上那正在快速愈合的裂紋。
這一次後,她又得尋找新的機會突破了。法師的護盾異常穩固,與他之前所使用的任何一個元素魔法都不同————盡管精準但和那些老練的戰法師相比仍舊顯得生疏,那是一種極端純熟,如同操控了千百遍後身隨心動的隨意感。
無論是修複的速度,還是堅韌的程度,都遠超她從前所見過的魔法,甚至於結構,恐怕都不盡相同。
在逼退女子的一瞬間,薩安便掏出一瓶藥劑仰頭灌下,翠綠色的藥劑冰冷而酸澀。
而另一邊,女子看見翠綠色的藥劑快速的從透明的瓶子中消失,不過.....不過她卻並不擔心,隻是是一瓶治愈傷勢的藥劑而已,不斷增強的抗藥性,根本就使用用不了多少次,........而且她記得,大人說過這名法師身上是有傷的,每一次戰鬥都會觸發身體上的傷勢。
這時候,對方身上那逐漸流露出來的血腥味都準確的證實著一事實。
女子隻是微微皺了下眉,便恢複了常態,不甚擔心。
所以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在這一瞬間,錯過的不僅僅是阻止薩安喝下藥劑的機會,更是錯過了那轉瞬即逝的聖遺物的氣息。
聖遺物碎片上帶著獨特的冰冷質感,含在嘴中那股寒意幾乎穿透的肉體皮囊深深的滲入了靈魂深處,牙齒咬過碎片,卻被過於堅硬的材質隔得發疼。
吸收聖遺物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將其與身體融合,或者劃開肌膚溶於血肉中,亦或是薩安所使用的方法——————鮮血的氣味實在是太明顯了,現在,散發著陰冷氣息的碎片順著同樣冰冷的藥劑滑過喉嚨。
與其中所蘊含的意誌接觸是需要時間的,甚至分出絕大部分的精力..............薩安默默想到,順手將空蕩蕩的藥劑瓶往長袖中一斂,隨即又將一個藥劑瓶扔了出去,落地無聲。
擊打在護盾上的衝擊力愈發的強烈,半透明的屏障每時每刻都在碎裂,然後又被補充上來的魔力修複,然而薩安仍舊無法找到麵具女子的身影,精神力一離體便被彌漫的汙垢吞噬幹淨,越來越少的魔力使得他逐漸顯得力不從心起來。
“全力防禦?”
“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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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汙垢之中,感知的作用被無限製的削弱,逐漸連身體都快要感覺不到了,隻有一片黑暗,無盡的空虛,夾帶著無韻的狂言亂語。
無形無質的汙垢彌漫著,其中飄蕩著狂亂的語調,它們傳入耳中,生生鑽入了精神深處,攪動著記憶,將那些最為黑暗的片段逐一掀起,合著夢囈般的言語,如魔鬼的誘惑。
聖遺物中的邪惡氣息肆無忌憚的在薩安的身體中衝撞,不斷的破壞著原本就帶傷的身體,喉中逐漸溢滿血腥味,將倒逆的一口鮮血咽下,薩安緊緊閉了下眼,然而卻無法阻止在自己精神中不斷再現的記憶,難以無視那衝入腦海的邪惡意誌,罪戾女士如同配音般的尖銳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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