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好辦啊。”科爾柯特放下了手中的抹布,苦笑道,“到底是帝國承認的貴族,手下也有......這件事真的不好辦。”
“我以為.....”薩安的尾音拖長,雙手在胸前交錯抱臂,“對於刺客而言,手下無論有何人、多少人,隻要能繞過那便不存在。”
科爾柯特抿了抿嘴沉思道,仍舊顯得有些猶豫,“這事不好辦。”
薩安歪了歪頭,“苦艾的話,也會怕嗎?”
話音剛落的瞬間,科爾柯特瞳孔劇烈收縮,室內幾乎陷入一種令人發毛的死寂,沒有人知道他心裏的動蕩,升起的難以退去的驚悚。破舊酒館在托格斯卡爾坐落了數十年,少數人知隱藏在破爛外表下提供銷黑、懸賞等的服務,但卻無一人知道裏麵隱藏得更深的東西.......他怎麼會知這裏是什麼,科爾柯特震驚,不,他是怎麼知道“苦艾”這一地下組織的?
薩安不想,也不會回答他的疑問。“屋頂上,地窖裏都有人。”突然冒出來的話語沒頭沒腦,卻確實在瞬間停止了科爾柯特動手的意圖,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木台後麵走了出來,“走吧,我們去裏麵談。”他看著薩安,動作頓了頓,然後緩緩打開了一道暗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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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緊隨著無形的視線,雖然科爾柯特看不到黑袍人的眼睛,但那種冰冷的,探究的目光幾乎刺透了他的後背,似乎連靈魂都暴露在了一片無垠的冰天雪地之中,通透無比,滿是寒意。
然後視線持續幾秒後便消失了,科爾柯特感到黑袍人跟了上來,“你難道都不擔心嗎?”這不能不讓他驚訝,那中間的幾秒鍾似乎隻是用來起身的,連一絲遲疑都沒有,果斷得匪夷所思。
科爾柯特雖然看不透薩安的修為,但他確信那不會太高的,至少絕不會超過“苦艾”留在此地的人員負荷。因為那雙手,科爾柯特仔細觀察過,手指修長如骨,帶著貴族特有的蒼白,右手中指與食指第一個指節前有著一層薄繭,那是因為握筆,筆杆摩擦留下的痕跡。然而痕跡太淺了,這說明這人握筆的時間並不長。
再加上那件法師袍,即使對方身上的魔力極其內斂,散發出來的幾乎與無,但是科爾柯特已經可以肯定這是一名法師。魔紋是每一名法師的必修課,他們無時無刻不會用到這種學識,如果一名法師不常年握筆,那就說明此人不是另辟蹊徑,就是修行不當,或者入門不久。
這是一名非常年輕的法師,他的嗓音和手都表露出這一點,所以科爾柯特基本可以斷定,他的實力不會太強。
薩安當然不會知道科爾柯特在短時間內就分析出了這麼多消息,雖然有些依據放在他身上是完全錯誤的,但最終的結果卻相差不多,那麼他多半要稍微讚揚一下他敏銳的洞察力和有條理的思維。
單純論等階,那麼薩安不過是一個低價,和他真正所能爆發出來的破壞性完全不成比例。然而現在,對於負傷的薩安而言,實力確實是陷入了曆史最低穀。
薩安不知道科爾柯特在想什麼,所以他現在在回答科爾柯特的問題,“如果是苦艾的話,他們還是有一些節.操與信用的,這是別人和我說的。”
平淡的話語聲落下後,便再無聲息,薩安跟隨著推開了一個酒櫃的侍者,進入了後麵的一個幽暗曲折的通道。
這個暗道看起來存在了相當長的時間,石灰色的牆壁上長滿了暗綠色的苔蘚,空氣潮濕。每隔一段路程通道上方就會出現一盞吊燈,燈光昏暗搖曳模糊成一片卻也能讓人看清前方,不至於撞牆或者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