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淌中,夜晚與新的白晝輪番降臨,當屬於星月的時間悄然退場時,雙日再度升起。
薩安在寬大的床上皺了皺眉,抬手用手背壓住眼睛,擋住了從窗戶縫隙間漏進的照耀在他臉上的陽光。
然後他翻了個身麵向牆壁,薩安不想起來,或者說他並不確定自己起床之後地麵上到底會不會有空餘的地方留下來使他能夠落腳。
早晨的時候他隱約聽見一陣混亂的聲響,其中似乎夾雜著全知之書壓低的嗓音以及奧西裏斯仍舊稚嫩的咆哮聲,更多的亂七八糟的聲音幾乎完全掩蓋了這兩樣聲音。而這些聲響並沒有因為薩安中途的睡去而安靜下來,甚至在薩安清晨完全清醒過來後愈發的吵鬧起來。
當薩安從床上坐起身看向床下時,那情景確實和他的猜想相差不多了:地麵上鋪著一層也不知是亞龍身上的還是鵝的白色羽毛,但是能夠從被扔到角落裏的殘破的布料猜測出來,這些羽毛絕大部分來自於被扯的七零八落的躺椅上的枕頭。將視線移到躺椅,上麵的墊子也躺在了地上,露出了下麵的竹藤編織的骨架。
除了一地的羽毛外,地麵上還有原本應當懸掛在牆上的畫框,擺放在櫃子上的假花以及裝著它的白色花瓶。
“這真是令人驚歎。”緩慢的從床上走下來,薩安仍舊保持著他慣有的慢條斯理的語調,神色顯得冷淡,他走過一片狼藉的地麵拿起衣櫃中的法袍換了上去,最後拎著鬥篷走到了門口。薩安推開門走了出去,在合上房門之前他轉過頭一言不發的看了房中兩名罪魁禍首,然後關上了門。
整個走廊中都彌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木頭氣息,牆壁是由較淺而發紅的橡木打造的,這些質感良好的木料上帶有鮮明的山形木紋。沿著木質樓梯走道一樓,薩安覺得自己似乎是來到了餐廳,一個自主餐廳。
黃瓜片、西紅柿、各種肉類的火腿腸片.........薩安的視線掃過一個個熟悉的東西,覺得自己的胃又隱隱開始疼了起來,他不喜歡這裏的夥食,千篇一律的幾乎永遠也不變換的早餐,從千百年前就開始的菜式們到如今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
盡管從心底異常厭惡著這些從千年前的童年起就陪伴著他的菜樣們,薩安還是將自己手中的鬥篷放在了一個空桌椅旁,不攝入足夠的能量身體就難以進入最佳狀態,不規律的飲食容易引發胃病,這種虧他不想再吃第二次。
在粘稠的白色完全無味的酸奶中倒入足夠的果醬,薩安坐在餐廳角落中一邊戳著盤子裏的小西紅柿,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家旅館的主人,中年男子時而從似乎是廚房的地方端出一些食物放入空缺的盤子中,有時是他的妻子,看起來這家不大的旅館中的服務人員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