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能與他一刀兩斷呢?”
“幹嘛不能?你必須這樣,我的好小姐!”
“啊,雖然我沒有實際嫁給他,但已莊嚴發誓待他回國後做他妻子。如果我不履行諾言,那可就發了一個天大的偽誓。再說,沒有哪個女人會專門同一個男人去教堂為婚禮舉行宗教儀式,以後又拒絕嫁給他,如果他這期間並沒犯什麼錯誤的話。
克裏斯廷的聲音裏帶著深深的罪過感,她因此似乎更清楚地意識到其各個方麵,而這是她以前所沒有想到的。因為她說完話後便跪倒在父親麵前,雙手蒙住臉說:“請,請原諒我吧,爸!我怎麼能背著你去那樣做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當抬起頭來時,她發現父親心煩意亂,在屋裏走來走去。“你差點毀了自己,毀了我,毀了我們大家!”他說。“你差不多和你哥哥一樣糟糕,天哪!”
“也許是那樣——不錯——也許是那樣!”
“我竟然會養出這樣冒失的孩子來!”
“事情是很糟糕,不過尼古拉斯——”
“他是個無賴!”
“他不是無賴!”她叫道,一下轉過身。“如果你說到這個,他與你或我,或任何與我們同姓的人,或這個國家的任何貴族一樣值得尊敬!隻是——隻是——”她無法這樣繼續爭論下去。“現在,爸,聽著!”她哭泣道。“如果你譏笑我,我今天就到他的農場去,明天就和他結婚。我會這樣做的!”
“我並沒譏笑你!”
“我和你一樣不希望顯得不合禮節。”
她走開了。15分鍾後她又回來時,以為屋子裏沒人,但他仍然站在那兒,顯然根本沒離開。他的態度已徹底變了。他對於眼前的情況似乎采取了一種聽天由命、迥然不同的看法。
“克裏斯廷,這報上有一段暗示秘密婚禮的文章,假如不是指的你們我才該死。瞧,既然這事要發生,我會承受的,不再抱怨。所有人都有煩惱,這就是我的一個煩惱。哦,我要說的是——我覺得你必須把企圖嫁給尼古拉斯·朗的事做到底。你得守信!謠言會成為一個醜聞——如果你不——這就是我的想法。我已極力去看這事最光明的一麵。尼古拉斯·朗那小子比他同類的人都強,很不錯的。他也不窮——至少他叔叔不窮。我相信那個老混蛋有一天會把我也買下的。不過就我看到的,你得做一個農民的老婆。你既然鋪好了床就得躺下。某事在父母,成事在忘恩負義的孩子。
克裏斯廷簡直不知道對此作何理解。“他很願意等,我也一樣。我們可以等兩三年,那時他會可敬得和——”
“你必須嫁給他。而且越快越好,如果這事從根本上說得辦的話……不過我確實希望你能嫁給吉姆·貝爾斯唐,真的!可是不行。”
“從某種意義上說,我也希望那樣。”她輕輕回答。父親的克製使她不再違抗,而是願意與他講道理。
“是嗎?”他吃驚地說。
“我明白照世俗的觀念,我與尼古拉斯先生的行為會被看作是一個錯誤。
“唔——我很高興聽見這話——我死後你會看得更明白的,我估計你等不了多久啦。”
她深深後悔起來,萬分痛苦地吻他。“別說了!”她叫道。“告訴我咋辦吧?”
“如果你讓我呆一兩小時我會想想。駕車到市場上去吧,然後再回來——馬車就在門口——我要好好想想。等你回來時再吃飯。”
幾分鍾後她穿好衣,馬車把她載上了那座將村子和宅邸與集鎮隔開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