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本該想到的。”他嚴肅地回答。“可就是沒想到。坦率地說這是我的錯。唉,假如你再多承諾一點點,我也許至少可以克服那個困難!但是我不會求你的。你不明白你在我心中仍然有多重要,如果你明白就不會說得那麼冷冰冰的。不管你有啥財產我聽都不想聽,我喜歡的是你。要是你在世上一分錢也沒有,讓我為你掙錢才好呢!”
“我並不完全希望那樣。”她咕噥道。
“我可希望,因為這會使我有意來求婚的事比現在容易得多。雖然我是專門來求婚的,但聽過你坦白的話後我確實不想再提它了。”
“廢話,尼克。好啦,告訴我,你幹嘛生那麼大的氣?”
“那你看看這個,親愛的尼古拉斯。”他說,從胸前的衣袋裏取出一張紙打開,可以看見底部有個圖章晃來晃去的。
“是啥?”她問,把紙側向一邊,讓窗前的光照著它。“我隻能看見一些黑體字——啊,有我們的名字!這肯定不是一張結婚證吧?”
“正是。”
她哆嗦起來。“啊,尼克!你咋能這樣呢——也不事先告訴我!”
“我幹嘛會想到必須告訴你呢?你過去並不像現在這樣‘坦率’呀。兩年多來我們一直是對方的全部,我原想提出咱們秘密結婚,然後我馬上離開你。我本來會把旅行包帶到教堂,結完婚後你獨自回家。我不可能像我們最初計劃的那樣充滿光輝地出去冒險,而應該一開始就對計劃有一點輪廓;隻有絕對地擁有你,我出去闖蕩才會精神抖擻,滿懷意誌——這將是我極大的收獲,別的什麼都無法使我辦到。可我現在不敢請求你——既然你已如此坦率。”
她沒有回答。對於他出去冒險事,她這麼久以來一直沒當回事,僅僅看作是一個模糊的夢而已;但他所拿出的文件使這一冒險具有了意想不到的實在意義,以致她確實有點害怕了。“我——可不知道這事!”她說。
“也許不知道。唉,我的小姐,你對我厭煩啦!”
“不,尼克。”她回答,稍微靠得更近一點。“我沒有。真的,我以名譽保證,我沒有,尼克。”
“不過是一個耕地的農民,我應該被這樣叫吧。”他繼續道,沒有理會她。“而你——哦,一個——我不會說一個最古老家庭的女兒,這是可笑的,所有的家庭都屬於同一時代——我會說是這兒一個曆史最悠久的家庭,它的名聲就代表了這個地方。”
“對不起,那又有多大關係!可憐的哥呀——不過我不想說了……唉。”稍停片刻後她調皮地嘀咕道:“如果我照你想的去辦,你當然就不會覺得不安。你會讓我牢牢地落入你的圈套,讓我跑不了!”
“正是這樣!”他滿懷熱情地說。“這是一個圈套——你也感覺到了,可雖然你將無法離開我,但你特別希望那樣做!唉,假如我兩年前向你求婚你會立即答應的。可那時我想自己不得不等到比我優越的你求婚呢!”
“瞧你生氣了,把我純粹開的玩笑當真。你甚至還不了解我!為了表明你並沒有錯看我,我真的提議去教堂把婚結了。明天上午我會嫁給你的,親愛的尼古拉斯。”
“啊,克裏斯廷!我擔心是我促使你這樣做的,所以我不能——”
“不,不,不!”她急忙回答,語調中顯示出她已鼓起了勇氣,不會退縮。“趁我有心情的時候娶我吧。結婚證是用於哪個教堂的?”
“這個我還沒有看——唉,當然是我們這裏的教堂。嘿,怎麼能用它呢!我們不敢在這兒結婚呀。”
“敢的。”她說。“如果你去那兒,咱們就會結婚。”
“如果我去那兒!”
他們很快說好,他次日早上差10分鍾8點到教堂門口等她,他們一舉行完婚禮結為夫妻,尼古拉斯就出發開始自己拖延了很久的“教育旅行”;她決定把足夠的錢帶到教堂,作為他旅行的費用。然後她就從他身邊溜走,順著來的路回屋裏去了,而尼古拉斯則轉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