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言重了,我隻不過不放心這種不知根不知底的人,這幾日稍微奔波了一段,調查了一些事情罷了。”
王洛熙的客氣讓她心中一顫,更為對方猜不到自己的心思而氣惱。她顯得疏離,是因為生氣他連日來的不歸家,而他說的彬彬有禮,隻是遵守尊卑禮儀。
薩仁的手指握成拳,而後又鬆開。
“冬日裏看荷塘,涼姑娘當真好雅興。在本宮看來,人可比風景美多了。不過別說是駙馬要懷疑了,本宮也要懷疑了,姑娘究竟什麼身份,居然還需要帶著麵具出門。本宮以為我們是朋友了,沒想到居然還是被姑娘當成傻子一樣玩在股掌之間。”
似真似假的質問,言語間頗帶怨氣,王珞瑜知道對方已經在極力忍耐了,不由露出一個更加刺眼的笑容。
“公主殿下抬舉涼瑜了,麵皮遮臉,實在是無奈之舉。公主要是想知道更多的緣由,不如去問你二哥。不過有些事情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傳揚出去怕是收不了場,兩國之間再鬧出了驚世醜聞,隻怕會給了西涼討伐北狄的理由。”
王珞瑜四兩撥千斤的把問題給拋了回去,不過卻也點名了自己的身份也許不如她公主尊貴,但是地位一定不比她低。想到那鳥兒帶來的消息,她的心裏又有些急迫,但是她還是要不動聲色的做鋪墊。
王洛熙在一旁聽著兩個人的對答,在聽到對方說西涼討伐北狄的時候,心中竟然有了些激蕩。他稍顯暈眩,抬手按壓著自己的睛明穴,總覺得有些可以稱為記憶的情緒在腦海裏翻轉。
薩仁和王珞瑜都很敏銳的察覺到了王洛熙的變化,王珞瑜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卻被薩仁搶了先,一腳橫插在她的身前,先一步扶住了王洛熙。
“哪裏不舒服?”
王洛熙深深看了她一眼,視線微不可查的掠過王珞瑜,然後說道,“頭疼,大概這幾天沒有休息好。”
“你何必這麼操勞,大哥放在這裏的一個女人而已,能生出什麼事情來?你大病初愈,熬垮了身子讓我怎麼過?春桃,夏荷,你們扶駙馬先回屋休息,本宮和涼姑娘再聊會兒天。”
這次王洛熙沒有再看王珞瑜,從善如流的跟著侍女走了。待到他們遠去,薩仁才回過頭來,麵色冷的很難看。
“涼瑜,不管你是西涼的什麼人,本宮都明確告訴你,這裏是北狄。你要是實在不安分,大不了本宮就弄死你,你也見不上北狄來使。你不是怕有醜聞嗎?那麼父皇更樂意你死了,然後沒人知道你曾經來過這裏,二哥不說,我們不說,西涼就是再有本事也沒有理由興兵吧。再說了,你也別把自己看的太重,既然是醜聞,你怕是回到西涼也就應該被處死了,不是你們西涼皇帝看重你,隻是恰好能提供他們一個進犯的借口罷了。”
王珞瑜慢條斯理的把自己的假臉放進了袖子裏,抬手將在風中飄揚的發絲給攬了回來,這才笑了。有時候她覺得,她不是那麼討厭這個姑娘,畢竟好像是真的愛著王洛熙,而且王洛熙的失憶也不是她造成的。
“公主理解的倒是通透,你都能想到,你父親和你大哥就想不到嗎?”
薩仁看著對方嬌豔的紅唇,忽然愣了。對啊,太子一開始就說是貴客,讓她好好接待的。難道他們都知道這個女人的底細?
王珞瑜觀察著她的神情,見她想了個差不多,於是笑道,“所以我還能活著,就有我還能活著的價值和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