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請注意身份,婼妃。”
婼妃眼底劃過一抹受傷,卻什麼都沒有說,輕輕站來起來,表情倨傲。
“你會後悔的。”
“沒什麼可後悔的。”
男人輕輕說著,並不在意,眼神卻變得空洞,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安若素走了不久之後,蕭揚就來了。
“婼妃來看過你了。”
語氣聽不出是什麼情緒,安如楓恍然驚覺,他現在竟不太了解蕭揚的內心世界了。
“嗯,親自送了湯藥。你關了陳工是怎麼回事?”
先前他們沒有討論到這茬,安如楓後來才聽說了這回事。
“你這麼關心他做什麼?”蕭揚聲音有幾分不悅,“他收了詩洛重金,竟然不惜以藥物製造懷孕假象,愚弄天子,罪可致死!又失手刺傷了母後鳳體,要不是母後十分看重他的醫術,我早砍了他腦袋了!”
這一招釜底抽薪的計謀真好!安如楓不禁在心裏稱讚蕭長風,他一早就查到了詩洛沒有真的懷孕,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他們演戲,選擇在王珞瑜刺傷了太後、他們有苦難言之時爆出來貴妃假孕,半真半假的消息直接將陳工推入死地,要不是詩人傑罩著陳工,這個醫術奇才怕是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眼下朝中局勢已經暗流洶湧,炮灰已經死了一堆,前兩天安如楓去邊疆調查的消息被人透露,矛頭指向了一個曾經丞相的門生,鄭浩。此人在丞相下馬之時雖沒有出麵栽贓,但是也是在宗人府的口供上畫了押的,因為不像馬岩那樣在朝堂上大放厥詞,所以蕭揚並不清楚還有他這一號兒人。
現下,安如楓被刺返京震驚朝野,宗人府查來查去忽然,發現問題就出在鄭浩身上。在鄭浩家搜出了寫給王洛熙的消息——刺殺失敗,中毒返京。
當下,這名沒有犯什麼大錯的人就被帶走了,他口口聲聲喊冤枉但是無人相信,他實在是想不通,丞相一出事他就和他們劃清界限、撇清關係,甚至幫著誣陷栽贓了,怎麼現在反而成為了王洛熙安插在朝中的探子?
王珞瑜絕沒有想到安如楓會把這次事情賴在哥哥的頭上,還以為隻要自己不被完顏烈利用,完顏烈就無可乘之機。
事實上安如楓此舉無疑給了完顏烈一記完美助攻,坐實了對方通敵叛國,怕被追查所以先發製人。但是他的計劃裏卻不是想要了王洛熙的性命,既要達成目的又要保住他,隻好逼他“畏罪潛逃”了。
安如楓勾唇,笑看著蕭揚略顯疲態的俊臉,“哦——將功抵過卻也可以,那個子虛烏有的孩子不是幫你清理了兩個麻煩嗎?刺傷隻是失手,詩家保他,你何不賣一個人情給他們,出去做任務的話,是死是活可全憑他的本事了,你也正好看看這位太醫是不是有什麼過人之處。”
兩個麻煩顯然指王珞瑜和詩洛。
蕭揚一直避談王珞瑜,就連太後也觸不得他的逆鱗,死去的廢後已經成了宮中禁忌的話題,先前的冷宮遺址上,一座全新的建築正在慢慢修築之中,蕭揚時不時會去親自監工。沒人知道他是什麼用意,帝王心的心難猜測。
果然蕭揚的臉色更加陰鬱。
“這種人,欺君罔上,見錢眼開,恃才傲物,有什麼好差事交給他做?!”
蕭揚幾乎是咬牙切齒了,當然他忘記了自己曾經縱容了這倆人用孩子陷害王珞瑜,失去了才知道擁有的意義,他現在明白了,但是不知不覺裝進了心裏的人,卻已經灰飛煙滅了。
“說實話,這次出去有一個意外收獲。”
安如楓唇角勾起一個劣質的笑容,“我看見了王珞瑜,和蕭長風在一起,你說,後院起火,屍骨無存,都是誰導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