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聽一聲冷笑過後,少年語氣清亮,言語犀利,“鄉下人怎麼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隻這一句,便將在場的人心情給表達了個精光。看客的情緒一經渲染,立馬就有了一種置身事內、義不容辭的感覺,大家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少年雖然聲音女氣了些,但是骨子裏的氣節卻是不輸於在場的其他人。眾人思緒萬千之間,王珞瑜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
“你問我知不知道你是誰?我想說你是誰與我何幹?這天下是你這個衢州暴發戶的天下嗎?我見了你需要三拜九叩嗎?你覺得你是個人物,抱歉,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裏麵的賤人,蟲裏麵的蛀蟲,你這種人居然還活著,還真是命大。腎虛就不要放棄治療,打女人算什麼本事?你的聖賢書都念到狗肚子裏麵去了麼?誰家生你這麼個扶不上牆的爛泥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好!兄弟好氣魄,在下敬你一杯!”
旁邊桌子上的男人帶頭起身,引起了一片敬酒熱,除了坐在角落裏的完顏烈依舊是無動於衷的觀戰,但他掩飾不住自己眸子裏的興奮。王珞瑜幹脆以茶代酒,一杯水回敬了眾人。
劉家少爺見她喝水,便出其不意的衝了過去,旁邊的人離得太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餘光一直監視著這個豬頭少爺的王珞瑜便將滾燙的茶水連著杯子一起砸到了他的麵門上,男人立時就捂著眼睛嚎叫起來,下一秒更加迅猛的向著王珞瑜撲來,疼痛使他的憤怒加倍。王珞瑜不慌不忙的躲開他的攻擊,算準距離抬起腳就往他的褲襠下麵一腳,在他疼的跳腳的時候又一記直拳填在了他的眼窩處,這個虛有其表的男人晃了幾下之後,還沒有站穩又被眼前的白衣少年拽著肩膀給一個過肩摔摔了出去,仰麵躺在地板上呲牙咧嘴。
那老板娘見勢不對,早就支著夥計出去喊人了,這會兒子,劉家的家丁手裏拿著棍棒跑了進來,扶起倒在自己地上的人。
“少爺,您還好嗎?”他的走狗緊張的問著。
“給我打死這個賤人!”那劉家少爺見援兵來了,一點兒顧慮都沒了,氣急敗壞的吼道。
“你家是混丐幫的啊。”
王珞瑜卻不緊張,因為她的身邊不知不覺見已經站滿了一排人,他們都摩拳擦掌等著迎戰。這一聲調笑卻是讓大家都笑了。
“好大的膽子!我家老爺乃是——”
那些家丁一看王珞瑜身邊站滿了人,有些膽怯,於是想要自報家門,讓眾人識相點的散開。
“劉全能城主。”
王珞瑜笑著接口,語氣淡然,像是在說一個笑話,當然這確實是一個笑話。
“劉全能,年四十,先前經商,掙了點兒錢之後賄賂詩太尉的手下,這個職位是詩人傑太尉給你弄得,當然了詩太尉並不認識你這等敗類是誰,單純是給自己的門生行了個方便而已,我說的對嗎劉然?”
周圍人看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古怪,這位城主的確上任不過一年不到,因為寵愛兒子,所以經常縱子行凶,大家卻沒想到原來中間還有這樣的曲折,然而這位少年又怎麼能知道這種秘事呢?
眾人驚疑的看著她,這話本不當信的,但是再一看劉然驚恐惱怒的神色,當下又明了了。
“按照西涼律法,買官可是大罪呢。”王珞瑜不自覺的流露出女兒家的嬌態,輕輕吹著指甲,“太尉在朝中雖然勢力深厚,你說禦史一旦彈劾起來,皇上動不了太尉還動不了你一個小小的郡守嗎?到時候,家財萬貫也要充入國庫了。劉全能心腸到也不算壞,就是嬌寵兒子,所以我才說,你家生了你這個歌畜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啊。你口口聲聲問我知不知道你是誰?你又可知道我是誰?還有,現在這個情況,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是不知道你是誰比較好呢?”
王珞瑜早在動手揍劉然之前,就已經想到了要鋪出一條什麼樣的結局了。早前父親給過蕭長風一份名單裏,關於詩太尉的汙點裏就有這個郡守。昨天冥羽讓她過衢州走邊城的時候,王珞瑜就留了個心,將這件事情問了個徹底,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衢州還哪有姓劉的人家能比此人猖狂?再說家丁一個個都帶著郡守府的製服,讓人想認不出來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