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說皇上是怎麼想的？咱們還有希望嗎？”
暖雙帶著一身寒氣坐了下來，借著酒樽的溫度暖手，麵目帶著憂愁。
“紅鸞帳暖春宵度，何似在人間……”王珞瑜胡亂拚湊著句子，恰到好處的描寫了蕭揚現在狀態。“他現在肯定沒空想我們的事情，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隻能自救，暖雙，元宵節前各宮女官可以去采購，你帶著阿蕊出宮去吧，不要回來。”
她風淡雲輕的安頓著暖雙。
“小姐！”暖雙驚叫了起來，“這是什麼話，我怎麼能離開你？！你怎麼能不要暖雙了？！”
“嗨，說什麼傻話呢。”王珞瑜笑著歎口氣，“元宵節前是出宮的機會，倘若我出了事情，以昔日詩洛對我的仇恨，肯定不會放過你和阿蕊的。阿蕊和陳工明明關係匪淺，但是陳工卻在我麵前撇的一幹二淨，我失勢了的話，詩洛就不是我能抗衡的了，你們處境危險。”
“皇上這不是還是默許你為皇後嗎？盡管大人被流放，但是你還是皇後娘娘呀！我們隻要小心翼翼的生活，不要招惹是非，我們還是後宮最大的主兒啊。”
王珞瑜笑意更甚。
“在薄冰上行走，薄冰會因為我們腳步輕就不破個窟窿嗎？眼下的環境，失勢隻是遲早的事。但是我覺得會在元宵節過後，今天天災深重，假如這種普天同慶的節日，之前國母再出事，恐人心鬆散。當然了，所有事情都要師出有名，現在我們在落桐居深居簡出，暫時不會有禍事。”
她停了一下，“蕭揚給各宮傳口諭不用來請安的那天，大家便知道，我因為我爹的原因失寵了，皇後名存實亡。”
暖雙放開酒樽，轉而握住王珞瑜的手。
“小姐，倘若這樣的話，我便更不能離開你。有危險一起麵對，要死一起死。”
王珞瑜伸手給了她一個爆栗。
“說什麼傻話呢？死在這裏你願意，我還不甘心呢。”
這幾天她讓楊蕊抽空做一些藥丸，都是治跌打散傷的、或者是止血化瘀的。太醫院的藥品不得亂動，但是醫女用原材料製藥也沒問題。同時王珞瑜也讓她沒事不要出去，潛心看醫書。
“你這幾天得空，幫忙把阿蕊的東西收拾一下，書卷很重要，衣服有兩套換的粗布衣就行了，宮裝出了宮門就換下來，在長安城不要投宿，早點出宮，換了衣服直接出城，這事情先不要告訴阿蕊，也不要讓她察覺。如果，我說如果之後她因為我必須返回宮裏，你就告訴她……”
王珞瑜緩緩敘述著自己的構想，聽得暖雙一陣驚異。她沒有想到，王珞瑜竟然已經考慮到了這麼遠的事情。
“出了城門，去冰鎮，找我父親。廚娘和管家還有幾個家丁都跟過去了，你們去投奔他們，也幫我照顧我爹。那裏條件艱苦，阿蕊的醫術肯定會派上用場。”
王珞瑜從起身，進去了內殿。不多時從裏麵拿出一個大大的銅盒。
“小姐，你莫不是拿出來你的嫁妝給我們當盤纏吧！”暖雙已經領悟到了女生想做什麼。
“暖雙，當日你所陳工武功高強，很快發現了你。但是你還是聽到了一大段的話，現在我問你，你是不是有武功？按照你說的，尋常人其實隻要一靠近陳工，就會被察覺了吧。”
王珞瑜記得，暖雙說過她是被哥哥王洛熙安排在自己身邊的貼身侍婢，既然是哥哥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定然不會是沒用的人。再看尋常丫鬟，哪裏會識字念書，下圍棋善跟蹤？無論內外都打理的井井有條？就連上次被詩洛折磨成那個樣子，也沒有多哼兩聲，隻是悶聲調養。
暖雙一愣，旋即放鬆了下來。
現在也沒有必要掩飾什麼了，小姐已經不是躲在父兄羽翼下的小女孩兒，她長大了。
“是的，我會武功，暗器使得尤其好，追蹤也是我的長項。”暖雙看著她，“當初我跟在你身邊的目的就是保護你，但因為你心性天真，這件事情告訴你未必是好事，所以工資交代我隻需要扮演好一個普通丫鬟的角色就好。”
“那日詩洛對你用刑，你都忍住了沒有發作，真是難為你了。”王珞瑜像是回想到了久遠的往事，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她的眼睛，“謝謝你。”
“小姐不要這樣，暖雙受不起。保護小姐是暖雙的職責，萬死不辭！”
“又說傻話，確認你有武功我就放心了。至於嫁妝我不舍得給你呢哈哈。”
她捂著嘴巴笑了，然後又正經了起來。
“這些都是蕭揚以前給的，你帶上，去了另外的城池再兌換成銀票，存入錢莊。你們扮作進城趕集的農婦，中午的光景就出城去。最近應該對出城查的不嚴，對進城肯定有要求，因為喜慶的節日到了，也許城中會混進來不好的人。”
她分析著，啜了一口酒。不知是不是連日飲酒，王珞瑜對酒水已經完全免疫了，當成小飲料的喝。她不知道的是，酒水裏麵楊蕊已經加了特別的果脯磨成的粉進去，解了酒性罷了。
“身上不要裝太多錢財以免招賊，你們扮作丐幫的應該不錯。”
王珞瑜瞅到暖雙哭笑不得的模樣之後，笑了笑，“總之一定要裝作男子，這樣安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