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陽宮裏,王珞瑜等到的回答很是令人難堪。
“天子之令豈是兒戲?豈能說收回就收回?”蕭揚皺了皺眉頭,“丞相日前煽動群臣,動搖人心不說,現在竟然還扯上了做假賬、私吞國庫財產和貪汙受賄這樣的事情,人贓並獲,皇後縱使有千般不願意承認,也由不得你不認了。”
說著,便微微拉開了一點和安若素的距離,從榻上的小方幾上拿起一疊賬本,扔在她的麵前。他頓了頓:
“這還不是全部!朕念在丞相輔佐的情分上,才沒有處死他,也沒有牽連你和你哥,隻是讓他去了小鎮。說是流放,形同隱居。轉而讓那個忘恩負義的學生償了命,對於這個結果皇後還不滿足?也不謝恩?”
王珞瑜一直盯著他,臉上隱有薄怒,一直壓抑著沒有發泄出來。
“你也知道他忘恩負義!”
她笑的諷刺之意很明顯,你蕭揚什麼都知道,誰貪汙誰陷害你看的清楚,但是你還是選擇了將我無辜的父親整下去,就因為你那無止境的YY,好像誰都盯著你那把龍椅不放。
“皇後還有什麼事嗎?”
蕭揚漫不經心的問著,下一秒鍾,隨著女子的驚呼聲,婼妃的上半身衣服已經被撕成了一片片,掉落下來,女人身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吻痕,一並都暴露在王珞瑜視線之中。
“你看到了,朕很忙。”
蕭揚攤攤手表示無奈,發現婼妃身上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嗬嗬,皇上還真是紅鸞星動。”
王珞瑜嘲諷一笑,轉身出門,踏雪而去。
宮裏人多多少少都知道朝堂上的變故了,冷空氣使他們不怎麼張嘴議論,隻是在王珞瑜過去之後,悄悄的投以同情的視線。
義陽宮裏的一對男女又開始了無休止的人類原始活動,婼妃趁著喘息的瞬間問道:“欽天監算出來的紅鸞星莫非是說臣妾?”
她的眼神是那麼飄渺,像是大海上飄搖的浮木,對不準焦距。
“嗬嗬,依朕看來,無非是朝裏那幫老家夥作怪,妄圖讓我因為天象怪異之說而殺了你。”他在女生的頸部咬了一口,然後附在她的耳邊。
“怎麼樣?怕了?”
“怕倒是沒必要,因為皇上定然舍不得臣妾……”
說完這句話,兩人又不再言語,隻剩下蕭揚笑著望向她,好像把她納進了自己世界裏。
落桐居裏倒是來了一位許久未見的客人。
“皇叔來了。”王珞瑜沮喪的喊了一聲,光著腳丫站在地毯上,繼續搗騰她煮酒的器皿。“來,一起喝一杯吧。”
蕭長風微微蹙眉,那樣的表情並不多見。
“有什麼話就說出來。”
“還能說什麼?我父親被流放了,我哥人在軍營,就是知道消息估計也是一月之後的事情了。何況軍營有軍營的紀律,他不能說來就來。而我困在這深宮之中,廢物一個,又能做什麼?!”
王珞瑜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總之,就這樣了。我的命就是這樣了。什麼我命格特殊,會攪動西涼王朝的氣數都是騙人的,那個算命的騙子,真正的紅鸞星不是出來了嗎,太神奇了居然連彎的都掰直了,要說勾引人也能作為一項技能普及的話我真想現在就報個班去學,想我一個現代人來到這裏也淪落的太悲慘了點……”
王珞瑜的話像是連珠炮似的,雖然音量不大,但是吐字清晰,期間伴隨著蕭長風並不是很能聽懂的話。
直到蕭長風把她未染鉛華的臉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她才安靜了下來。
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說“想哭就哭吧”,還有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和酒煮的咕嘟嘟的聲音。
王珞瑜反手抱緊了蕭長風的要,口中呢喃道,“帶我走。”
蕭長風放在王珞瑜後背的手輕輕拍著他,但是眼神卻變了好幾次,帶她走,能走去哪?他們都清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他們的身份都太特殊,以至於很多時候兩個人都隻能靜靜的對望,卻始終無法牽手。
況且,因為一脈同源的血統的原因,他能感覺到蕭揚對王珞瑜其實並非不在意,或者隻是他不知道他在意。
蕭家的男人總會看上同一個女人,這像是個詛咒。先帝為了規避這個風險,已經將這女人搶先賜予他,但是他並不懂其真實的意思,還一直以為是那可憐的丞相在作祟。
蕭世偉,你終究是沒有辦法避免應有的命運。
“我今天來這裏,是想告訴你,我可能要走了。”
如果是回去住在皇城根兒下的王府,他不必大費周章來跟自己如此溫情的道別。況且天氣嚴寒,蕭揚把他留在宮裏調養,就沒有現在讓他走的道理。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王珞瑜悶聲悶氣的,“又要去尋訪名醫找解藥?”
男人輕笑著搖搖頭,堅毅的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頭發上,今天他的懷抱沒有往日的那麼寒涼。
“不是,他不會再讓我去尋訪名醫了。”
蕭長風的眼中有一抹不屑,唇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容,王珞瑜因為整個臉貼在他的懷裏,錯過了冰山王爺一秒化身妖孽王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