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為太後化作繞指柔？一句話就讓太後紅了眼眶，這是連當年的小孩子都記得的事實。
“是呀，蕭家就沒有像是三爺那麼短命的人。話說回來，你的病又是從何而來呢？還不是一夕之間便染上了怪症，從此男兒家的抱負都不能多想，常年奔波於坊間求藥求解嗎？”她唇角泛著一絲苦笑，“你還不明白嗎？三爺和你，都是一個道理。你是我們這輩兒人裏蕭家最小的男丁了，本來也是多餘的存在。”
“你是說？”蕭長風勾起一個冷笑，“那你又做了什麼呢？你既然都知道，卻沒有阻止也沒有公布，你看著我忍受了這麼多年的病痛，你現在敘這些舊又有什麼意思？本王會被你的三言兩語糊弄過去？”
蕭長風站起來，“如果太後叫來本王隻是想說這些無稽之談，那恕本王不奉陪，本王還需要養著身子。”
“你就不好奇你母妃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嗎？”
這件事一直是安如楓心中的陰影。當年先帝即位後，母妃執意帶著年幼的他出宮，來到了宮外父皇禦賜的襄王府。
母妃太年輕，為人太綿善，三哥即位時還不曾有過什麼困境，甚至當時的太後對母子兩人也甚是照顧，可是三哥去世，四哥即位之後，總是透著那麼一股子趕盡殺絕的意味。
後來母妃不堪其擾，請旨出宮。而他也恰好患上重症。母妃聽聞火狐袈有禦寒的奇效，進宮求而不得，內心抑鬱，未過多久便香消玉殞。
“哀家至今都記得柔妃，雖然受寵時極為年輕，但是為人卻從不曾有什麼不端，天生麗質，就連哀家都會豔羨上幾分……”
“你想說什麼？當年，我母妃不是進宮想要火狐袈但是先帝說沒有嗎？”
“是呀，那是因為那一夜，你母妃根本就沒有讓你四哥開心呀。”太後笑笑，“所以哀家更欽佩她是個好女人、好母親。那夜知道此事的宮人，皇帝都讓哀家幫著處理掉了。於是這個秘密，隻剩下我知，先帝知，還有你母妃知。但是你母妃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這是奇恥大辱，先帝連她會告訴你，讓你長大報仇這樣的事情都沒有擔心。”
因為知道，就算他能長大，也是廢人一個。
蕭長風覺得現在太後口中吐出的是一條條毒蛇。
先前的懷疑，一朝被人證實，竟然生出了一種全身血液凝結，骨骼僵硬的感覺。
他機械的轉過頭來，“為什麼現在要告訴我？”
“如果襄王你還和十二年前一樣，弱不禁風，任誰都覺得是廢物一個，哀家這話也不用說了。但是哀家覺得，能在先帝給你種的毒之下掙紮著活個十幾年的人物，也算是人中龍鳳了，現在應該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和過往，剩下的，隨便王爺抉擇。要說起來，哀家對柔妃也是懷著虧欠和敬意的，這就是今天不戳穿你和皇後那一夜的原因，不管你們在一起有沒有做什麼，傳出去，蕭揚不會放過你們。”
太後又自嘲的一笑，“說起來，總覺得王爺和哀家都是一樣的人，錦衣玉食，但苦命苦情。你大可以嘲笑或者鄙視哀家當年的委曲求全，但是哀家始終相信哀家的委曲求全是為了有朝一日的複仇。但是王爺你呢？你說哀家擔心你搶阿揚的位置。你又錯了，阿揚隻是貴妃的孩子，而哀家自己並無所處，哀家倒是有心毀了這西涼的皇宮和你四哥念念不忘的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