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春(二)(2 / 3)

那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機會可以跟栗子發生點什麼了,但是我們就這麼心照不宣的喝醉,睡著,我甚至覺得臨走前在她臉上親一下,都是趁人之危,我和栗子的關係如此的不同尋常,我有時會固執的不允許一點點的玷汙或褻瀆,除非哪一天,我們能成為真正的男女朋友。

又過了快半年的時間,2009年六月,米縣長的案子終於公開審判了。站在被告席上的米縣長,像是一年間老了十歲,麵對指控,他沉著而冷靜,以理據爭,說得檢察官麵紅耳赤。

一位土建的老板說在米剛辦公室裏給他送了20萬,可是他說的那幾天,米剛明明就在BJ開會;一個他從前的手下,則是臨時選擇了放棄了舉證。結果,那天法庭並沒有當場宣判。

那時我正在準備自己的研究生畢業論文,並沒有回去。我學的是精密製造,我那無知的媽媽一直唉聲歎氣以為我是學修手表的。

七月份,我順利地通過了答辯,拿到學位的同時我也拿到了一家國有大型機械集團的邀請,八月便可以上班。

於是一身輕鬆的我回到了鼇江,幫我爸爸裝修麵包車的銷售展廳,我雖然不懂裝修,但我非常享受看著自己家的產業“萬丈高樓平地起”,日漸壯大。我偶爾去也去看下牆上的三合板是否嚴絲合縫,可大部分時候,我和包工頭老王分煙聊天,細數著家鄉的點點滴滴的改變。

老王感概樓房越蓋越高,身邊的親友卻紛紛的去溫州、杭州、SH定居。

鼇江留不住他們,是因為不夠繁華,是因為大家對城市的向往,可是到了城市,無非也是茶米油鹽,我們都有一個向往更美好生活的信念,可是我們對更美好的生活卻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樓宇廣廈,燈紅酒綠,和我們又有多少關係。

我思考著自己的追求,畢業選擇留在杭州,更多的是因為麻木的跟從,更多的是沒有了最初的愛情牽絆,我真正在乎的事物我無法把握,安於現狀便是我對自己無能的妥協。

一個悶熱的下午,我躲在廠裏的樹蔭下麵乘涼,老王給我端了碗藕粉羹,裏麵加了芝麻花生和葡萄幹,非常好吃。

我爸爸麵無表情的,一邊接打電話,一邊向我走來。掛了電話,他跟我輕聲地說:“栗子爸爸判下來了,四年半。”

我呆呆的望著我爸爸,兩人相視無言,“四年半”,這是一個不好不壞的結果,我想其實栗子也應該能預料得到這樣的結果,可是公布的時候,依然讓人難以接受,最痛苦的莫過於一切都有了塵埃落定的答案,我們沒有了期盼。

我覺得米縣長好可憐,栗子也好可憐,一個眾人豔羨的家庭,頃刻間大廈將傾。

不能否認的是:栗子在我心中有著無可比擬的重要位置,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我的喜怒哀樂。當我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我好想照顧她一輩子,我想告訴她在這個世上最心疼她的,除了她爸爸,還有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那晚,我飯後一個人出來散步,我躑躅著往栗子家走去,想約她出來散散心,可又不是該如何慰藉。剛到走她樓下,我竟然發現阿水的淩誌ES350已經停在了那裏。

我心裏一陣失落,可想畢竟現在栗子需要有人給她支持和鼓勵,阿水也是她的好朋友,我不該糾結於一些個人的小情緒。

我不知接下來該往哪走,便在她樓底下等,來回徘徊,我不時的抬頭看看她房間裏的燈光,心想著阿水下來的時候,我是不是該裝作剛到栗子家樓下的樣子,神色稍急。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阿水並沒有下來,我一根一根的抽煙,好幾次想放棄,但又不甘心,在這個我想極力證明自己存在的時刻。

我猜測著栗子的媽媽是否在家?阿水會在樓上和栗子說什麼?到後來,我越等越難過,我好擔心阿水會和栗子發生什麼,有時候這事竟比我擔心栗子本身更讓我難以釋懷。過了很久,房間裏的燈都關了,可阿水並沒有下來。我看了看表,12點半,我在樓下等了四個半小時,足夠我開車從鼇江開到杭州。

第二天,我沮喪地回去了杭州,我沒跟栗子告別,我發了一條短信說:“珍重”,栗子隻回了我一個字“嗯”。

我醋意橫生,自作多情,或許我覺得她已經得到了更好的依靠。幾番三次,我想應該放下這種無謂的賭氣,因為栗子可能根本不知道那天我有去找過她,可能阿水隻是車停在了她樓下,人並不在她家,我也自省在計較栗子的冷漠時忘了自己發的短信也不過兩個字。哎……如果栗子能給我打來電話,我一定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我還是該跟她說出那天我沒說的真心情話。

猶豫不決是我從小到大的頑疾,而死要麵子讓我吃盡苦頭。

兩個星期以後的一個晚上,我躺在床上看書,心不在焉,忽然手機想起栗子的專屬鈴聲,喜出望外!

栗子問我在幹嘛?

我說:“在等你電話呢!”

“等了好久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