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中國隊再次衝擊世界杯,中國足協非常英明的請來了神奇教練盧米蒂諾維奇,那屆中國隊人員齊整,兵強馬壯,以致到現在說起中國隊,大家首先想起的還是那支中國隊。
十強賽中國隊踢得非常沉穩,主要是因為沒遇到什麼真正的強隊。印象比較深刻的隻有阿聯酋隊的左邊後衛馬吉德,速度奇快,頻頻製造威脅,急停變向,晃得我們的邊後衛楊璞暈頭轉向,等於提前讓他體驗了一把羅伯特.卡洛斯的感覺。
在沈陽的五裏河,於根偉的一腳鏟射,把中國隊提前兩輪送進了世界杯,全國人民歡欣鼓舞,萬人空巷,慶祝的盛況不亞於申辦奧運會成功。那天剛好周日,我在家裏看完球,心情久久不能平複,我便去找阿水吃宵夜,說:“要不我們開瓶酒慶祝下!”
阿水看起來並不是很開心,他有點沉重的說:“你高興什麼啊,就這水平完全就是運氣,等到明年小組賽結束,我看你還高興不高興得起來!”接著他又先知似的歎了口氣說,“估計這次出線要花去中國隊50年的運氣啊!”
我覺得足球比賽跌宕起伏,沒有永遠的勝者,我們應該肯定中國隊的表現,享受勝利帶來的喜悅啊!但是我沒有跟阿水爭辯,進了高中之後,阿水變得有些高傲,不容質疑了。
阿水異於常人之處是他發育得早,且持續發育,到了高中,身體愈發健壯,百米跑到了11秒左右,跳遠能蹦出7米開外,可他文化課成績實在差,按他的說法是偏科太嚴重,偏體育。
這樣的身體素質很容易讓他在足球場上出類拔萃,比如他能球門球一腳開到中場,在中場,雙方球員爭頂下來,再去搶第二點時,發現球已經被阿水搶到了。
2001年的暑假補習的間隙,他們校隊來我們學校進行了一場友誼賽。我是我們校隊的替補,在場邊親眼見證了阿水又踢前鋒又踢後衛,全場飛奔一個人當五個人用。
栗子捧著書路過操場,問我:“那人是阿水麼?跟發情的動物似的!”
我笑著說:“他估計是看見你了,所以才發情的。”
栗子白了我一眼,佯裝走開了,但我看見她又偷偷躲在教學樓二樓的走廊上注視著阿水,麵帶微笑。
下半場,我被換上場的時候,我們隊已經三比〇領先,阿水在一旁氣喘籲籲回天無力,他的隊友們實在有些太弱,接個地滾球能停出五米遠,還以為他是一腳傳球呢。
我同情地望著阿水,阿水看了我一眼,說:“踢球啊,你一直盯著我看幹嘛?!”
我說:“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真夠無聊!”話音未落,阿水轉身又飛奔去搶球了。
我怕阿水太過悲傷,不好意思踢得太較勁,可比賽快要結束的時候,他們門將偏偏一腳解圍剛好踢到了我的腳下,當時我就在點球點附近兩米左右,我猶豫了一下想把球故意射偏,剛出腳,身旁閃過一道黑影,“咣”的一下把球撞進了球門,這麼快的速度不用想也是阿水。他非常沮喪的站在門口,衝我抱怨:“媽的,你會不會踢球,這麼近的距離你射這麼偏的角度!我不把球撞進球門才怪呢!”
我愣了半天才回過神:我們是對手又不是隊友,真見鬼了!
比賽結束的時候,我留阿水吃飯。
阿水說:“算了,跟隊伍一起回去吧!”他遞給我一封信,讓我交給栗子,他又說:“瑞士高中已經換了兩個男朋友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也要理解,那個門將就是她現在的男朋友,你肯定後悔剛剛沒有多射他幾腳!”
我一時五味雜陳,有點結巴地告訴阿水:“信我一定會送給栗子的。瑞士選了個這麼差勁的門將,品位真一般!”
阿水哈哈地笑了,他又問我:“你知道瑞士的第一個男朋友是誰麼?”
我不想知道,便說:“關我什麼事!”
阿水不依不饒,說道:“還真關你事!就是初中的時候放學攔住我們的那個黃頭發的***他的真名叫芙蓉,蛋花一樣的名字!”
阿水說他親眼看見他們在校門口的巷子裏,摟摟抱抱,那個**還把手伸進了瑞士的襯衫裏麵,至於有沒有伸到胸罩裏麵阿水說他倒不清楚,他有些不屑的說道:“這個瑞士,饑不擇食!”
我有點厭惡阿水用“饑不擇食”形容瑞士,但我也實在找不到更難聽的詞了!
我跟阿水說:“這感覺真差,就是像屎吃進去一樣。”
阿水勸我不要多想了,說道:“既然****了,就別再嚼了!”
阿水走後,我拿著它的信,站在校園的十字路口,心情有點複雜,我想著阿水會給栗子寫什麼呢?他難道一直對栗子念念不忘麼?為什麼他自己不去送,而是要叫我去?
阿水的信並沒有封口,這讓我有種莫名的緊張,我想,阿水這麼信任我,我不應該偷看他的信,但又想,阿水這麼輕信我,裏麵應該也沒有什麼重要內容。
當我把信交給了栗子的時候,栗子很大方的當著我的麵就把信打開了,草草看完後一臉迷惑,她說:“阿水真是有點奇怪,給我抄了幾段歌詞,然後就說自己買了個傳呼機,讓我有事可以打他傳呼。”
我說:“這個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愛你在心口難開?”
我看了看栗子,栗子也看了看我,接著大家都沒話說了。
我們的高中依山而建,教學樓的後麵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盡頭是校史館,山路的兩旁草木茂盛,落花流水,栗子喜歡在傍晚的時候,坐在那邊的長凳上複習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