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戀(二)(1 / 3)

初二下學期開學不久,有天,阿水很興奮地在我教室門口喊我名字。

我跑出教室,問他是不是小林回來了?

阿水說:“你還這麼想小林幹嘛,你不會同性戀吧!我有個更好的消息告訴你!我們要去參加WZ市中學生足球賽了!而且如果獲得第一名的話,就可以去RB和石卷市的中學生比賽。阿杯,“海帶”說你是主力邊後衛!”

這確實是個大消息!可我心裏有點開心又有點難過,開心的是我終於可以踢上這麼有檔次的比賽了!難過的是我踢了這麼久的前鋒,為什麼讓我踢邊後衛……

參加了幾次校隊訓練之後,我才發現“海帶”對足球的研究完全是基於田徑的基礎。個子高的踢中路,速度快的踢前場,我小子小速度慢,順理成章地就被排到了邊後衛。

訓練的時候我特別賣命,我知道自己不可能短時間長高,於是狠勁的練短跑,衝刺。去溫州前幾天,“海帶”又讓我們再比一下身高,跑一次50米,以確定陣容。我把握住了機會,50米跑成功超越兩位主力隊友,從而踢上了邊前衛。

去溫州踢比賽在我看來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我興高采烈的告訴了我爸爸。我爸爸特別開心,他說:“阿杯,你雖然後天差了點,但好在繼承了我的足球天賦!”

我問他:“爸,難道你以前也踢過球?”

我爸爸搖搖頭,遺憾地說:“爸爸可惜,爸爸後天比你更差,爸爸得了香港腳。”

臨行前,我爸爸來送我,和“海帶”寒暄客套了幾句之後,出人意料地塞給了“海帶”一個紅包,於是比賽的時候,我竟然踢上了前鋒!

這本來是阿水的位置,“海帶”告訴他說:真正的比賽中,防守比進攻重要,而一支球隊最核心的位置就是中後衛,它不僅是守門員前的最後一道防線,而且還是進攻的發起者。由於阿水是全隊唯一個能把球門球開過中場的,所以這個位置非他莫屬!“海帶”還讓阿水當了隊長。

可意想不到的是,比賽還沒開始,因為守門員由於太緊張,拉肚子了,還拉得麵色發白。

“海帶”語重心長地跟阿水說:“俗話說得好,守門員能頂半隻球隊!這個時候,就是考驗你這個隊長的時候了!”

於是阿水臨危受命被叫去守門了。阿水的鬥誌完全讓“海帶”點燃了,在場上他顯得特別勇猛,高接低擋,出擊撲單刀球的時候如同猛虎下山,呼嘯而來,嚇得對方球員射門連球都沒踢著,還把自己弄摔倒了。除此之外,阿水還會用手拋球發動進攻,他用一個扔鐵餅的姿勢,旋轉著能把球奮力扔出三十多米,大家都驚呼他為“小舒梅切爾”!

靠著阿水出色表現,我們以三場零比零,一場一比零,獲得第二名。

而那個唯一的進球,說來有趣。當時阿水的一個大腳把球開過中場,對方後衛看我們前場沒人就不去追了,示意讓門將出來,很可惜的是那位門將,不知是不是第一天踢球,他竟然不知道門將是可以出禁區的,而球卻偏偏就停在禁區外兩三米的地方,隻見守門員站在禁區邊上,衝著後衛焦急的喊著:“媽的,快回來,老子出不去了!”就在對方後衛們還不得其解的時候,我快速的跑上前去,一腳把球踢進了空門。

回到學校,晨會上,我們都上台受表彰,得到了校長的表揚,由於我就成了我們隊這次比賽唯一進球的隊員,校長說:球隊是在陳千杯同學的帶領下,拿到了全市的第二名。當時阿水就站在我身邊,他不服氣地盯著我看,看得我臉上火辣辣的,心裏有些慚愧。

得了第二名,就不能和RB的中學生一較高下了,這讓我們很遺憾,在我們的腦海裏,他們就是大空翼就是鬆仁健次。“海帶”安慰我們,他說:“今年是RB隊過來溫州比賽,明年拿了第一才是去RB比!”

阿水心有不甘,他覺得自己這樣被定位成門將不是他想要的足球,他是想成為像巴喬那樣用各種不同方式的進球,送出手術刀般助攻的前場球員,他還偷偷的在後腦勺留了一小撮的頭發,打算像巴喬那樣留個飄逸的小辮。就在他留到大約10公分長,剛好可以拿皮筋紮起來的時候,千裏之外的巴喬為了參加法國世界杯,削發明誌,剪去了讓人感歎的標誌性馬尾辮。

讓我心潮澎湃的球賽結束了,我又得回到那枯燥無趣的課堂學習中。數學開始教二元二次方程式,語文開始學文言文,英語書本上的新單詞越來越長,唯一讓我能提起精神的就是自然課裏的生理章節了!新學期的課本剛發下來時,我就發現了一張畫有********的插圖,雖然這跟我在小林家裏看的錄像帶比起來還不夠生動,但已經足夠讓我興奮了。

那節課上,年輕的女老師欲言又止,匆匆帶過,但這並不妨礙我們對學術的專注,於是課下,我們男生熱烈討論,女生則竊竊私語,而男女生見麵的時候竟會有點莫名害羞,空氣中散發著青春的味道。

有天午休,栗子坐在我身邊喃喃自語,說:“這個精子怎麼就能跟卵子結合在一起?”

我本來還昏昏欲睡,聽到栗子的話忽然就眼前一亮,不假思索地就跟栗子說道:“這你都不知道!***插到B裏就可以了啊!”

仿佛“唰”地一聲,栗子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她用很憤怒的眼神望著我,她說:“陳千杯,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我也很鬱悶,也不知道哪裏惹到栗子了,我說:“真的就是這樣啊,***插.....”

“夠了!”栗子很生氣地打斷了這段糟糕的對話。

我們班級有一項很沒人性的規定,哪位同學要是犯了錯誤,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其他同學就可以舉報。講台上的放著一半紀檢紀錄本,檢舉的同學會在上麵記錄犯錯誤人名字、事件、時間,檢舉人是可以不留名的。這讓涉世未深的我們學會了打小報告,抓人小辮,互相報複,雖然我一直覺得這些詞都跟栗子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可那天我卻很清楚的看見栗子把我的名字寫到了那本子上,事件那欄寫著:“陳千杯說流氓話”,時間還很準,比我的表隻慢一分鍾!

下午課間的時候,班主任過來查閱記錄,於是問我說了什麼。

我說自己忘了,

老師說:“那是誰檢舉你呢?”

我悻悻地說:“栗子。”

班主任詢問了栗子之後,又把我叫到跟前,很嚴肅的問我:“你怎麼知道的?!”

我說:“林小林告訴我的。”

班主任狠狠地批評我說:“阿杯,你思想有問題,什麼樣的年紀幹什麼樣的事情!現在是你跟栗子說這些的時候麼!栗子多好多單純的同學,你不知道麼?你自己不要好,不要連累別人!”

放學的時候,班主任讓我當著同學的麵,上台刷牙,那是一根最便宜的牙刷,專門用來懲罰那些說髒話的同學。我一邊刷一邊還在想:我難道說的不是事實麼?我斜著眼看著台下的同學,他們都像知道了什麼似的,在那似笑非笑,隻有兩個人不一樣:一個是栗子,她把頭埋在了手臂裏,不願看我,還一個就是瑞士,她的眼神溫暖,仿佛對我深深同情。於是我懷疑:瑞士會不會是也看過********我開始有點討厭栗子了,但我又很同情栗子連男女之間這點小事都不知道,過了幾天,我又不要臉地和栗子說:“栗子,我沒有騙你,我那天說的就是生命的真諦。”

栗子一臉厭惡,說:“陳千杯,我不想知道,你不要講,你離我遠一點!”

可是我們是同桌吖,我怎麼才能離你遠一點?我隻能把我們挨在一起書桌拉開,拉出了一條“台灣海峽”,我學著默默地坐著,不打擾她學習真善美,不再自討沒趣的找她說話。

但這樣很難受,這樣的時間過得很慢,不知道過了幾百年,栗子才主動跟我說:“杯杯,我一直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你是個乖孩子,但你那天說的話,真的很傷我的心,你知道麼?”

栗子終於又叫我“杯杯”了,我說:“可我確實知道了,又不能裝作不知道。”

栗子問我是哪裏看過來的。

我說是和小林一起看的錄像帶。

栗子又問阿水有沒有看。

我說都是阿水借過來的。

栗子非常失望的說:“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栗子還是不願意理我,她開始不停的找前排的TT講話,TT全名叫王天天,他的長相很不起眼,以致於他坐在我和栗子前麵一年多了,我都沒發現。我們在學習上是對手,考試啊,競賽啊,在這個讀書呆占大多數的班級裏,我們可以算是一時瑜亮。但我不怎麼喜歡他,就像周瑜不喜歡諸葛亮,沒有什麼明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