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
因為就在我遲疑著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間他所有的動作都停頓了下來,然後一把將我的外套用力收攏起來,以一種近乎僵硬的姿勢將我朝邊上推了出去。
隨後對我道:“走!”
於是最後,我沉默著從那房子裏逃了出去,從狐狸壓迫在我身上的那道影子中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帶著一種恐懼。
帶著一種憤怒。
帶著一種似乎被徹底丟棄的絕望。
所以,這是個沒有結局的結局。
在把手裏剩下的那些酒一口喝幹後,我將視線從窗外收回,對林絹笑道:“結局是男主角跑了,女主角孤守終老。”
林絹嘴裏的煙垂了下來,朝我用力看了一眼:“這是個多麼狗屁的結局。”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
“那你還把它給看完了。”
“因為我喜歡自虐。”
“神經。”她嗤笑,然後不屑道:“以後再有這樣的故事,你自己一個人自虐就夠了,別來拖我下水,我俗人,隻喜歡好萊塢結尾。”
“獨鬱悶不如眾鬱悶。”
“就衝你這句話,今天你得陪我喝瓶白的。”
“怎麼了你。”
“呐,那個法國人回去了。”
“哦……”
死黨的好處是,獨鬱悶不如眾鬱悶。
死黨的壞處是,她獨鬱悶時你必然得陪著她一起眾鬱悶。
回到家時已將近臨晨兩點。
我似乎從未這麼晚單獨回家過。
不過反正也沒人在意呢不是麼,況且今天不大不小也是個節,那些幸福得巴不得每一天的是情人節的人們叫它——白□人節。
真見鬼的日子,因為它抬高了物價,還讓孤獨的人顯得更加形影單隻。
“別忘了給絹打個電話,她會擔心你。”在將我送到門口時安迪對我道。
安迪是林絹的藍顏知己之一,在我倆都喝得連出租也沒能敢叫的時候林絹把他叫了來,送了她又送了我到家裏。
真是個好人。
可惜他對女人從不感興趣。
他幫我把門打開後才離開,因為我醉得連鑰匙孔都看不清楚了。
進門屋裏一團漆黑,我踢掉折磨了我一天的高跟鞋,然後搖搖晃晃地滿世界找我的拖鞋。
但怎麼找也找不到。
直到客廳的燈突然啪的聲亮起,才看到它在門口的鞋櫃旁好整以暇地瞪著我。
我隻能再搖搖晃晃地走回去取它。
燈卻又啪的下熄了。
“日!你逗我玩啊傑傑!”我怒衝衝朝開關方向吼了聲。
但沒看到傑傑,隻看到狐狸斜倚著靠在那堵牆壁上。
這整整一個月,他和鋣都沒有在這棟房子裏出現過。
意料之中的事,所以我從未對此想過太多。
因而這會兒一瞬間到他出現在那裏,我腦子裏一下子空了。呆呆站在原地,呆看著他直立起身子慢慢朝我走了過來,到我身側將門關上,隨後望向我:
“喝得爽麼。”
我下意識點點頭。
“那男人是誰。”
“朋友。”
“一個月不見就有這樣的朋友了麼,有點兒長進,小白。”
“你是專門在這個時候跑來誇我的麼,狐狸?”
“不是。”
“那來做什麼。”
“來看你。”
“看過了?”
“看過了。”
“要不要喝杯茶。”
“不渴。”
“但是我渴了。”
“你小白麼?”
“為什麼我口渴你也要罵我小白?”
這問題那隻狐狸沒再回答我,因為在我偷偷揚起頭,試圖偷偷地把不爭氣從眼裏鑽出來的淚水逼回去的時候,他突然一把將我扯進他懷裏。
然後在我匆忙想要掙紮時,他徑直將我拖進了他的房間裏。
那個小小的房間,連轉個身都異樣困難的房間,關上門,於是他順理成章地將我困在了裏麵,像隻落魄又倉皇的老鼠。
門裏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我摸索著四周想去找燈,但最終隻摸到一隻手。
它將我推到了身後的床上,然後整副身體壓了過來,將我剛剛掙紮起來的上身壓了回去。
冰冷的發絲掃在我臉上,他低頭吻住了我。
急促而用力的吻,我想避開,卻又不由自主地回應。
隨後身上的衣服便如脆紙般被他撕開了,我想抗拒,伸出手卻碰到的是他同樣赤口裸的身體。
忙縮手,卻被他一把抓住環繞到了他腰上。
那線條美如獵豹光滑的肌理般的腰,那無數次在他洗外澡後,若無其事地裹著條浴巾在我麵前晃來晃去顯擺的腰……我無數次幻想過同它貼近時的樣子,卻沒有想過是以現今這樣的狀況。
不知此時我臉上的神情究竟是怎樣的。
我用力咬著嘴唇,用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而這情形想必他看得清清楚楚。
這不公平,我完全看不見他,因而完全無從知曉他在對我這樣做時眼裏的神情究竟是怎樣的。
仍是像那天一樣的冰冷麼。
冷得叫人幾乎要窒息。
我這樣難受地想著的時候,兩腿突然間被他用力地頂了開來。
“狐狸!”我不由驚叫。
急急想朝後退,他的身體卻一下子朝我再次貼近了過來,近得幾乎同我身體融合在一起,然後我感到一道灼熱堅硬的東西朝我緊繃著縮起的身體口內撞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