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隻能放棄,用力呼吸著,用力掉著眼淚,用力地全身疼痛著。
直至聽見他突兀自我身後又輕輕開口道:“那野山地,是他神主大人一心所喜愛吃的東西。”
我垂下頭,將耳朵用力埋進枕頭裏。
“但它在這世上是長不出來的。”卻又被他這淡淡一句話引去了注意。
“那樣一種小小的植物,柔弱而甜蜜,卻生長在離這塵世十八道地門之外,連神仙也敬而遠之的極寒之地。”
“那是什麼地方……”我下意識脫口問了句。
聽他在我身後輕笑,我***著嘴唇沉默下來。
“原本他不會搞得那麼落魄,”而他並未回答我的問題,隻慢慢又接著說道:“你也見到他被弄成了什麼樣不是麼,小白。你遇到他至今,可曾有見過他這樣糟糕的一副樣子。”
我不語。
他再次笑了笑:“但他偏偏去為你把那東西采了來,隻為看你一口一口吃著它們時的樣子。”
眼眶裏的淚再次湧了出來,我用力將它們擦掉:“是麼。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說到這裏狐狸的話音突地一頓,隨後,便聽他以一種更淡,更淡,淡得幾乎叫我全身再次不由自主***起來的話音,輕輕道:
“我想要你知道,他便是那個可為你神擋殺神,佛阻弑佛的人。”
我聽見自己喉嚨裏終於衝出一聲嗚咽。
已是不怕讓他聽見,因為他聽見亦是枉然。
“那你呢,狐狸,那你呢?”然後我聽見自己用著連自己都已辨認不出的聲音一疊聲地問他。手用力抓著被子,被子被我的淚浸得一片潮濕。
“我麼?”他微微沉默了一陣,然後笑吟吟道:“我隻會在你店裏做些點心呐,小白。”
“做點心麼?”我用支離破碎的聲音問。
“嗯。”
“隻會做點心的蠢狐狸。”
“隻會吃點心的笨小白。”
“你真是蠢死了狐狸。”最後這句話用完了我所有的力量,我用力***緊了被子才令自己沒有哭出聲。
他卻似並未感覺到我的任何異樣。
隻那樣靜靜地躺著,以一個獸類標準的姿勢,用他細軟的絨毛貼著我的身體,讓我聽著他平靜到令我絕望的呼吸和心跳。
“你出去好麼……狐狸……”最終在長長的靜默過後,我以幾乎乞求的音調對他道。
他因此而將身體朝外側了側。
就在我以為他真的便要離去的時候,他忽地身體一轉又朝我靠了過來,直接地貼在了我的身上。
我由此一陣發抖。
因為他用的是他人形的身體。
“算了,”然後聽見他道,依舊笑吟吟的,修長的手指掠過我的頭發,掠在我潮濕的臉上:“想到你跟著他遲早餓死的命,不如還是繼續給你當牛作馬吧。”
“你滾。”我哭了出來,放聲的。
如果此刻不是背對著他,我想也許自己會用力地去掐死他吧,而旋即背後的溫度又更貼近了過來,他悶悶地在我身後笑著,即便我哭得這樣糟糕,仍能笑得如此輕佻,怕也真隻有這狐狸精才可做得到。
“滾了還有誰肯給你打工呢,鐵母雞,你是那麼的小器。”
“你快滾……”
“那,我滾了。”
說著,感覺到他真的再次朝外翻了出去,我幾乎是立即的僵***全身。
想開口留住他,卻又怎樣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隻下意識猛地坐了起來,被子因而從身上滑脫,卻轉瞬被一雙手臂替代了它將我身體輕輕圈住。
“舍不得要我滾了?”身後又響起那狐狸笑吟吟的話音。
我用力搖了下頭:“我隻是看你到底滾了沒有。”
“那你可以回頭過來看了。”
我再搖頭。
我該怎麼回頭?